過來的前朝元帥大加籠絡,封他為軍區司令並且授予他最高榮譽勳章,可是在拿破崙潛回法國復辟帝國的時候,他卻動搖了並且重新歸附於皇帝陛下的麾下。
可惜這一次,上帝沒有再眷顧拿破崙,這位天才在滑鐵盧一敗塗地,而且再也沒有了翻身的機會,而幾次反覆的內伊元帥也被路易十八和復辟王朝所切齒痛恨,在短暫的審訊之後,王朝政府宣佈在盧森堡宮(也就是現在的元老院會址)花園附近被槍決,不過為了保住他陸軍元帥的尊嚴,允許由他自己下令行刑隊向開火,他死時年僅46歲,留下了四個兒子。
大兒子約瑟夫繼承了他的莫斯科瓦親王爵位,而二兒子米歇爾繼承了埃爾欣根公爵爵位,這些孩子在復辟時代都鬱郁不得志,等到了七月王朝時代才重新投入到了自己的事業當中。不過,直到他們擁戴的首領、路易-波拿巴回到了法國並且重新在這個國家掌權之後,他們的發跡時代才終於到來。
約瑟夫成為了元老院議員,並且備受皇帝陛下重新,投身於政界當中,而埃爾欣根公爵則成為了一位將軍,並且雄心勃勃,一心想要繼承父親的事業,讓內伊這個姓氏重新大放光彩。
而這樣一場和俄國人的大戰,正好從兩個方面讓公爵大為鼓舞——其一,他將完成父親的未竟事業,同俄國人搏鬥到底;其二,他堅信自己將會在戰爭當中立下功勳,既父親之後再度成為元帥。
雄心勃勃的埃爾欣根公爵,正是法國陸軍當中如今佔據了主導地位的軍事貴族的一個縮影。從拿破崙一世、更遠來說從大革命剛開始算起,法國的統治者們就極端依靠軍隊來統治國家,無論是督政府還是拿破崙,還是路易十八、抑或是路易菲利普,這八十年當中每個法國統治者都屢屢對外發動戰爭,以至於被人譏稱“刺刀上的國家裹了三色旗”。
他們依賴軍隊,而軍隊也依賴他們來奪取榮譽、恩典和賞賜——在拿破崙時代,大量曾經的革命軍人被拿破崙封賞成為了貴族,而這些新的軍事貴族們又有了更大的慾望去奪取新的勝利、而他們的後輩們又十分眼熱前輩們的“榮光”,繼續想要走前輩的老路,靠著軍事勝利來搏一個個人的富貴。
曾經那支橫掃歐洲、以革命為己任的軍隊,在革命結束之後,經過了兩個皇帝和三個國王的刻意薰陶,又成為了***的堡壘。他們奉行軍國主義,認為君主獨裁是拯救國家的必要之舉,同時認為社會主義無異於是毀滅國家的毒藥,整個國家應該在尚武和尊從秩序當中構建。
波旁復辟王朝和七月王朝之所以傾頹垮臺,一大原因就是這些軍隊中堅層的軍官們認為君主太過於軟弱,在維也納體系的桎梏下謹小慎微,降低了法國的光榮,因而他們不願意出力鎮壓革命,寧可看著這些君主倒臺。
也正因為如此,皇帝陛下一掃維也納體系對法國的限制,重新擴軍備戰,然後對俄國人宣戰,得到了陸軍上下的歡呼,這種強硬的姿態也終於讓他得到了陸軍的衷心擁戴。這些軍人們在皇帝所大力宣揚的榮耀和武功的刺激下,各個都雄心勃勃,一心想要讓自己也青史留名,為了個人的功名富貴,他們可以毫不猶豫地將戰火燃燒到世界的每個角落,甚至不願意在乎這樣的戰爭對法國本身有多少好處。
而加里波利,將是他們征程的第一步。
他和同僚們的興奮感,特雷維爾元帥也感受到了,事實上作為拿破崙皇帝所親封的侯爵,他自己也是這群軍事貴族的一份子。在拿破崙皇帝所封的那些赫赫有名的元帥和將軍們都已經紛紛凋零的今天,還孑孑遺存的老將軍本身已經是陸軍的偶像之一,享有崇高的威望。他和他的部屬們一樣躍躍欲試,一心想要完成自己四十年前沒有完成的功業。
可是他更加知道,想要率領一支大軍,最重要的就是要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
“土耳其人無疑是會歡迎我們的。”他冷靜地看著前方,然後低聲回答,“但是這種歡迎,無疑更多地將是口頭上的。”
“怎麼?我們來救他們的命,難道他們還敢不開心嗎?”公爵不屑地笑了。
“我不懷疑他們的誠意,但是他們是一個行動遲緩,垂垂老矣的病夫,能夠給我們的支援實在太少了。”老人放下了望遠鏡,然後轉過頭來看著自己的部下們,“我們最好不要期待從土耳其人那裡得到什麼,一切問題要先想辦法靠自己解決,明白了嗎?”
在這些軍官們面前,老態龍鍾的元帥站得筆挺,一臉嚴肅,他頭戴著雙角帽,胸前那枚由拿破崙皇帝陛下親手辦法的聖路易騎士勳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就像是那個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