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英國人挾制的法國就是您想要的法國嗎?難道您覺得被限定在自然疆界之內的法國就是您想要的法國嗎?不,作為拿破崙的傳人,法蘭西帝國應該有更大的追求,如果您不適應這樣的追求,那麼您就是辜負了歷史賜予您的使命,也辜負了您所承擔的義務!”
在迎面而來的疾風當中,俾斯麥對著夏爾大談歐洲未來的藍圖,不自然地帶上了一些教訓的口吻,“普魯士現在在積蓄力量,他可以北進也可以南下,他可以讓歐洲為之大亂,也許法國可以趁機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如果您對這種友誼無動於衷,那到時候法國可就錯過了機會了,甚至反而有可能深受其害!”
“怎麼,普魯士真要對四鄰啟釁嗎?包括法國?”夏爾反問。
“我當然沒有這種意思,但是我想,如果法國不和我們站在一邊,那麼未來肯定會失去很多東西,包括它的榮譽和驕傲。”俾斯麥昂首盯著夏爾,一臉挑戰者的神氣。
他不害怕這位大臣發怒,因為就他對拿破崙三世皇帝和帝國的大臣們的瞭解,這些人極少會發怒,反而會在強硬的態度面前退縮,他就是要以這樣的堅定態度來贏得對方的尊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然而,在他的注視下,夏爾卻突然大笑了起來,“俾斯麥先生,我不得不說您的玩笑話還是挺有趣的。法國的榮譽,她自己可以去取,我想不用勞動普魯士人不是嗎?”
“哈哈哈哈……”俾斯麥先是尷尬地僵硬了一會兒,然後很快也跟著笑了起來,“您要是覺得這是玩笑話,那我們拭目以待吧。”
如果是在原本的歷史上,在1870年德意志被普魯士統一之後,俾斯麥和普魯士可以恫嚇住歐洲幾乎所有國家的領導人,可是不好意思,在現在,他們是嚇唬不住人的。在人們眼中,普魯士只是一個歐洲末等列強而已,雖然有些實力,但是談不上歐洲大陸上的決定性力量,更多的只是以俄羅斯人的小跟班形象示人。
而夏爾大笑就是表示,他根本就不害怕普魯士對法國不利,甚至都不屑於辯駁,這無疑是一種含而不露的蔑視和挑釁。
所以在夏爾哈哈大笑之後,俾斯麥雖然心裡很不爽,但是也只是跟著哈哈大笑起來,把自己的恫嚇變成了一句朋友之間的玩笑話,心裡則暗暗發誓一定要在未來讓法國人看清楚自己和普魯士到底有多厲害。
而他更加知道,這次的勸誘是失敗了,這位年輕的大臣閣下幾乎是油鹽不進,一點也不不為他的提議所動,堅決拒絕法國和普國聯手攪亂歐洲的提議,俾斯麥甚至懷疑他對自己表現出來的友誼,到底有幾分是認真的。
說到底,他是有些失算了,之前法國的這些君臣們似乎都是野心勃勃,一心想要擺脫舊體系對法國的桎梏,其中那位特雷維爾大臣還曾經在發跡之前直接發表了演說,怒斥歐洲的舊體系已經陳腐過時,要求在法國的主導下建立一個新體系,並且在其中獲得應有的地位。
這種思潮讓俾斯麥大喜過望,他倒不是對法國人有什麼特別的好感,而是他在其中發現了普魯士火中取栗的機會——只要法國在歐洲亂說亂動,普魯士就有機會火中取栗了。
在拿破崙戰爭期間,法國在拿破崙皇帝的帶領之下曾經把歐洲攪得天翻地覆,甚至一度讓普魯士到了亡國的邊緣,然而最後法蘭西帝國灰飛煙滅,普魯士也因為一直的反法立場而獲得了足夠的補償——在維也納和會當中,他的領土大大擴充,萊茵蘭大片領土也落到了手中。
俾斯麥當然暗地裡希望法國繼續這樣成人之美一次,而第二帝國在復辟之後僅僅幾年就發動了對俄國的戰爭,更是鼓舞了他。
他設想,這群軍國主義分子滿腦子都是擴張和侵略政策,他們已經把法國變成一堆乾柴烈火了,只要輕輕一推,他們就會按自己所想的那樣行事。
可惜他失算了,看上去現在法國的統治者們已經轉換了已經成為了秩序的維護者,他們已經覺得現有的秩序對法國變得有利了,所以不再那麼心急火燎地要改變一切。
這究竟是認真的,還是因為提防自己而故意這麼說?
這究竟是特雷維爾大臣一個人的看法,還是整個法國新統治集團的看法?
在俾斯麥大笑的時候,重重思緒紛至沓來,以至於這小聲當中都帶上了一絲乾澀。
不管怎麼樣,他確實是遭到了明確無誤的拒絕,這是一場挫敗,雖然兩邊都保留著體面。
不過,他可不打算放棄自己的想法,畢竟就算特雷維爾大臣這裡打不開缺口,他還可以繼續和其他人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