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最後一分力氣向前猛衝,席捲而去的暴風速度似乎比之前更加快了,烈馬們的馬蹄聲也響徹到了整個高臺上,幾乎所有人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那裡,想要見證最後的勝利者。
在萬眾的期待之下,一匹棗紅色的駿馬率先衝過了終點前放置的綵帶,然後騎手勒住了馬頭,馬在急速衝刺的情況下驟然停下了馬蹄,然後人立而起,發出了尖銳的嘶鳴。
伴隨著這聲嘶鳴的,是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聲,還有一些人的嘆息。而這位穿著驃騎兵軍服的騎手也坐在馬鞍上,以勝利者的姿態不住地向高臺邊招手,向人們炫耀自己的勝利,也向皇帝陛下和皇后陛下展示著自己的忠誠。
夏爾停住了自己的話頭,然後走到了欄杆邊,注視著那位最終的勝利者。
“您看幾號選手獲勝了?”夏爾把手放在額頭上,仔細注視著那邊。
大使也湊趣一般都走到了他的旁邊,一起看了起來。
“好像是六號。”
“是六號?太好了!大使先生,您今天真的非常走運!”夏爾握起了拳頭,顯得十分高興的樣子。
大使知道這位特雷維爾大臣閣下對賽馬並沒有什麼興趣,所以他猜到了另外一個方面。“您買中了勝利者嗎?”
“不,我買的是五號,而且是湊趣買的,並沒有花什麼錢。”夏爾搖了搖頭,然後笑著看向對方,“但是,我們的陛下買了六號。”
“那真是太好了!”大使忍不住莞爾。
在帝國皇帝的注視下,楓丹白露宮外這場賽馬會的開幕第一場結束了,他確實十分投入地欣賞了這一場比賽,而且因為自己買中了贏家而感到暗中高興。
更讓他高興的是今天這種熱鬧的場面,這種場面能夠給他在人民和外國政府們面前營造出一種“帝國上下其樂融融”的印象,能夠讓人覺得他的帝國已經鞏固——皇帝出席的每一個活動和儀式,說到底也正是為了這個目的。
接下來還有幾場賽馬,不過他已經沒有多少興趣一直看下去了,他還有很多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就在這時,剛才坐在他旁邊的,旁邊還跟著夏爾。
“恭喜您,陛下,您果然又得到了一個勝利。”大使先生再度跟皇帝陛下躬身行禮,“您真是萬事順遂,果然,每個帝王都有上帝的庇佑。”
“只是一時運氣好而已。”皇帝陛下臉上佈滿了笑意,雖然口中是十分謙虛,但是顯然是很為此自得。“而且這也沒有什麼意義,只是一個小花頭而已。對了,剛才我們剛剛說到哪兒了?”
“我剛剛向您致意,並且向您闡明,我堅定地認為,只有兩個偉大帝國站在一起,才能應對歐洲大陸如今充滿了驚濤駭浪的險惡局面。”大使耐著性子再複述了一遍,“而且陛下,這並不是我一個人的看法,而是如今彼得堡外交界的看法,甚至我們的沙皇陛下和皇太子殿下也是做如此想的。”
“嚯!這話說得真好聽。”皇帝忍不住笑了,“我倒不知道如今在你們眼裡,我們都這麼重要了!”
“實際上我們一直都認為法國至為重要,陛下。”大使絲毫不覺得尷尬,而是繼續在皇帝面前陳說,“尤其是現在,歐洲正在被一些躁動不安的勢力所攪動,令每個人都心神不寧。”
“您是指什麼呢?”皇帝陛下皺了皺眉頭。“似乎您是意有所指。”
“我就是指您旁邊的那個島國,陛下。”大使以一種尖刻的語氣回答,“這個島國,一直都在歐洲大陸上撒播不和與猜疑的種子,不幸的是他們屢屢得逞。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有意要讓歐洲心神不寧,讓大陸上各個強國心生芥蒂互相爭鬥,逼得所有人不得不有求於他們,然後他們就可以裝出一副拯救世界的虛偽樣子來扮演天使的角色了,英國人就是這樣險惡,人人都看得出來。”
皇帝陛下一直都沒有回答,只是好奇地看著這位大使。
這樣在一個君主面前攻擊另外一個國家,確實不太多見。
“您好像對英國很有意見?”
“我是一個直言不諱的人,陛下。而且我親法而討厭英國人。”大使十分乾脆地回答,“我認為現在有完全足夠的證據證明,英國人又在玩他們幾個世紀以來的老把戲,試圖在我們兩個國家之間製造不和和紛爭,以便讓自己從中漁利。”
這倒並不是大使的真心話,實際上像他這樣的老資格外交家,早已經在外交事務當中磨滅了個人的喜好,對任何國家都沒有特別的愛憎,只以能給本國帶來的利益來評判別國,他之所以這麼說,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