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辦法離開這裡了。”娜塔莎仍舊冷笑著,“現在,為什麼不至於在某天默默無聞地死去,我必須讓外界知道我並沒有得病,還活得好好的——這樣我突然消失的時候才會有人注意到。”
“您……您把這想得也太糟糕了。”芙蘭嘆了口氣,“我覺得像您的父親這樣的人,不至於做到這個地步。”
“我在他身邊活了二十年,而您今天才第一次碰到他,所以我想我更加有資格來評判他的行為。”娜塔莎搖了搖頭,“我父親雖然平時十分溫和,但是該要狠下心來的時候他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更何況他還對沙皇一家滿懷仇恨,所以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饒過我……現在他還沒有使用殘酷的手段,是他還沒有覺得事情無可挽回而已,等到他發現的時候……那就完全不同了,我相信他絕對是什麼都幹得出來的!”
“難道您就一點都沒有想過要和他妥協嗎?別忘了,他是您的父親啊!為什麼您非要同父親作對呢?”芙蘭有些難以理解對方。“況且您自己也看到了,繼續和他對抗對您來說百害而無一利,甚至可能有遭遇不測的風險。”
“很抱歉,雖然是我的父親,雖然我尊敬他甚至熱愛他,但是我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所堅持的原則,唯獨在這些問題上我是沒有辦法向他做出任何讓步的,也沒有理由讓步。”娜塔莎卻一點都不為所動,“您將家族的利益看作高於一切,我父親將他心目中的俄羅斯看作高於一切,而我……我也有自己看作高於一切的東西。”
“好吧……既然這是您的想法,那我也不便多說了。”眼見勸說她沒有任何意義了,芙蘭也就放棄了這種努力。“您可以堅持您的看法。”
“所以,您也看出我面臨的險境了吧?”娜塔莎也變得嚴肅了起來,“您既然作為客人來到了這裡,那麼您肯定也會受到彼得堡的歡迎,畢竟您這麼漂亮,還是個法國人,更加還是名門!哦,說著說著我都感覺您將會大出風頭了……您不知道啊,彼得堡到處都是法國的崇拜者,可不僅僅我爸爸一個。”
雖然明知道對方這是在有意恭維自己,芙蘭仍然忍不住有些臉色發紅。“您……您這說到哪裡去了?”
“我這是實話,真的,小姐,您有這樣的資格。”娜塔莎十分認真地說,“哪怕現在我們兩國之間的關係不好,哪怕您的哥哥是法國的要人,您仍舊可以在我們這裡大受歡迎,彼得堡的大門對您是敞開的,您可以任意遊覽,而且會有很多人對您大獻殷勤。”
“好了……您別這麼說了,怪讓人不好意思的。”芙蘭有些尷尬。
“我的意思很簡單,您既然是我家的客人,而且會得到很多人的招待,所以有些人向您獻殷勤的時候,難免就會提到我……而那個時候,您就隨口說看到了我,而且我的身體看上去還不錯,就行了,那樣的話我恐怕就不會輕易被消失掉。”娜塔莎看著芙蘭,眼中滿是期待,“您看,這個要求並不讓您為難,也不違背您的原則吧?我只是不想就這樣突然消失掉而已。”
芙蘭想了想,發現確實對她並沒有什麼損害。
“您真的就這樣的要求嗎?”
“是的,就這麼點要求。”娜塔莎鄭重地重複了一遍。
“那我明白了。”芙蘭沉吟了片刻之後,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我會順口說一句的,不過……我覺得您還是擔心太過頭了,就我的觀察來看,您的父親並不是那種人……”
“您真的肯幫這個忙嗎?”娜塔莎還是有些不放心。
“相信我吧……”芙蘭禁不住笑了出來,“我怎麼忍心看見您受苦呢?”
“謝謝您的寬慰,不過我想有時候我們還是謹慎一點為好。”也許是因為要求得到了滿足的緣故,看著對方的笑容,娜塔莎的臉上也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然後,她退後了幾步,重新向芙蘭行了個禮。“謝謝您,特雷維爾小姐,我為我剛才的無禮而向您道歉。”
接著,她快步走開了。
“她言不由衷。”等到她離開之後,一直默不作聲的瑪麗說,“我看她一定是有別的什麼圖謀。”
“我也這麼想。”芙蘭點了點頭。
“那你為什麼答應她呢?”瑪麗有些奇怪。
“為了去睡個好覺呀?”芙蘭笑著回答,“她要是一直追著我,我怎麼去休息呢?”
“……我想你確實可以在彼得堡大出風頭。”看著她這樣可愛的笑容,瑪麗禁不住也笑了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