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儲殿下的盛情邀請下,原本對這種社交興致缺缺的芙蘭最後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和他一起共舞了一曲。
在悠揚的舞曲聲當中,他們和其他人一樣,悠然漫步在大廳當中,燭光在金銀器皿當中閃耀,到處都是珠光寶氣,身在其中倒是讓人有一種宛如夢幻般的感覺。
不過亞歷山大皇儲馬上發現對面這位美麗女子所說的話並不是客套話——她確實舞技不佳,雖然她的身段十分輕盈,但是舞步卻十分生澀,即使他已經在儘量配合,看上去仍舊有些許的不協調。
“您……您平常不參加活動嗎?”過了一會兒之後,他禁不住問。
“是啊,我剛才說過了吧?我喜歡安靜,不太喜歡到人多的地方。”芙蘭馬上回答,“所以平常我和別人跳舞的機會很少,請您見諒。”
“哦!這可真是令人驚詫,我以為像您這樣美貌又有家世的女子,應該十分喜歡參加各種活動才對啊……”皇儲有些驚詫了。
“人跟人畢竟是不同的嘛。”芙蘭笑了笑。
“您這樣倒是讓我更加感到榮幸了。”亞歷山大皇儲也笑了起來,“我竟然有幸成為能夠和您共舞的人之一。”
在笑容之下,他也暗暗給這位德-特雷維爾家族的女子給下定了一個評斷——性格溫和同時保守,對社交來往不大熱衷,喜歡藝術和旅行,同時待人十分謙遜。
倒是和她那個嫂嫂完全不同的人啊,這麼漂亮,性格還這麼好,想必很多人都在對她傾心吧。皇儲心想。
而芙蘭也感覺這位俄國皇太子殿下心事重重,並不如表面上那麼輕鬆。
不過她也不主動說話,只希望把時間早點耗完,然後禮貌得體地告別這位殿下,免得節外生枝。
“和我在一起,就這樣讓您不自在嗎?”也許是感受到了她的心情,亞歷山大皇儲突然嘆了口氣,“我總感覺您心不在焉。”
“不……不……我並不是這麼想的,”芙蘭連忙為自己辯解,“我只是……我只是太生疏了,真的很抱歉。”
“哎,其實這也不怪您,因為現在整個歐洲都對我們觀感不佳。”亞歷山大皇儲嘆了口氣,顯然對此有些無奈,“現在整個歐洲的報紙都在咒罵我們,好像我們是從地獄來的惡魔一樣,就算對我們觀感不佳也不能怪您……”
芙蘭沒想到自己的盤算居然會惹得發出這樣的感嘆,一下子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但是我要跟您說,這是完完全全的誤解,我們只是普通的人而已,並不比誰更壞——當然也確實沒有更好一些。”彷彿是把芙蘭當成了一個傾訴物件一樣,亞歷山大皇儲在芙蘭的耳邊低聲說,“對我們的攻擊,有一些我承認是有道理的,但是有一些我認為是荒唐無稽的,或者源於無知,或者源於惡意攻擊我們。”
“您這是指什麼呢?”芙蘭有些好奇了。
“我指的東西很多,但是歸根結底只有一句話,很多人不理解俄羅斯,不光是你們歐洲人是這樣,很多我們國內的人也是這樣,也許他們很熱愛上帝,擁有最為無懈可擊的理由,但是他們就是天真盲目,”也許是帶著一點情緒,亞歷山大皇儲板著臉評論說,“您見過別祖霍夫伯爵了嗎?”
“嗯?”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讓芙蘭有些跟不上節奏,但是她馬上點了點頭。
“那您對別祖霍夫伯爵觀感怎麼樣?”突然抬起頭來看著芙蘭。
“他是一個學識很淵博的人,而且很熱愛自己的國家。”芙蘭沉吟了片刻之後回答。“而且他的性格也很好,一點也沒有因為年長而對我們居高臨下。”
“說的太對了,他是個好人,大好人,在我們俄羅斯沒有幾個人比他心地更加良善了,簡直是個聖人,任何正直的人都會喜歡他。”亞歷山大皇儲嘴角微微上撇,做出了一個略帶嘲諷的冷笑,“您別想多了,我這都是真心話,我發自內心地尊敬他,但是繼續如此,我還是要說……他是一個過於理想化的人,他的主張盲目而又過於激烈,甚至可以說有些不切實際!”
“什麼?”芙蘭一下子驚得呆住了,就連腳步都停了下來,惹得旁邊的人以奇怪的視線看了過來,一瞬間她還以為別祖霍夫伯爵暗地裡做的那些事情這位皇儲殿下都知道了,驚恐之下她開始思索要怎麼為自己開脫。
“也不用這麼驚詫吧……”亞歷山大皇儲禁不住又笑了起來,“別祖霍夫伯爵是我們國家的大名人,這不僅僅是因為他有錢,而且還算是因為他慷慨地將自己的錢用來大筆贊助國家的建設和輿論事業,他的建設幫助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