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滾滾前行的列車終於在汽笛的轟鳴聲當中慢慢地停下了腳步,在蕭瑟的秋風當中,芙蘭和瑪麗一起走出了車廂,然後來到了彼得堡郊外的皇村當中。
不過,和四處吹拂的寒風並沒有吹散這裡盤桓不散的熱鬧氣氛,當她們走出小小的車站,來到了皇村邊緣的林蔭當中時,她們發現這裡已經有不少衣冠楚楚的紳士淑女漫步其中,還有不少警衛和僕役在四處逡巡,既讓周邊變得戒備森嚴,又讓這個原本寂寥的地方多了幾分生氣。
自從彼得大帝經過多年的艱苦戰爭,最終從瑞典手中贏得了彼得堡這個通向歐洲的視窗之後,他就將這裡變成了自己夏天的休憩之所。而在他的女兒,同樣極有作為的伊麗莎白一世女皇的手中,就已經變成了俄國沙皇所擁有的最大的離宮。經過了一個多世紀的演變,皇村可以說成為了羅曼諾夫皇朝的代表性地標,和彼得堡內的冬宮一樣,成為宮廷的主要活動地點。
和溫莎堡以及楓丹白露一樣,皇村掩映在重重蒼翠當中,那些厭倦了城市的喧囂吵鬧的帝王和貴族們都將這裡當成了難得的社交場所,也當成了帝國皇室炫耀自己財富和權威的最佳展示。
在葉卡捷琳娜大帝登基之後,她和前任的沙皇們一樣同樣喜歡這裡,並且她親自來設計和重構了這座離宮。她將原來模仿法式風格的、呈幾何形佈局的花園改建成為了當時時髦的英國式園林。用蜿蜒的小徑代替了原本筆直的林蔭路,而四周修剪整齊的草坪則變成厚密茂盛的草地,而後在這片片綠蔭當中,她修建了大量的宮室——作為整個俄羅斯帝國的統治者,她認為自己有足夠的功績來享受這些東西,而實情也差不多確實如此。
在侍從們的帶領下,芙蘭和瑪麗就漫步在這些花園的小徑當中,向林蔭深處的宮室走了過去。在葉卡捷琳娜大帝過世之後,繼承她事業的沙皇們並不僅僅遺傳到了她無限的權力慾望與擴張慾望,而且繼續延續了她對這座離宮的愛。
在那位最終終結了拿破崙的亞歷山大一世沙皇,在自己新建的花園內豎起了一系列的歌特式尖塔和小教堂等一系列仿中世紀的中歐建築,它們與樹種豐富的簇簇林木和茂盛開闊的茵茵草場十分和諧地融為一體,再經過幾處池塘的點綴,構成一幅幅充滿浪漫主義色彩的風景畫。
只可惜現在已經是晚秋,樹木和池塘間已經暮氣沉沉,無法感受到茵茵綠草之間那旺盛的生命力,不過即使如此,她們兩個人也能夠感受到那種匠心獨運的美感。
不過,芙蘭還有有些惋惜——這裡太像歐洲了,和她在歐洲其他地方見到的宮室差不多,無法讓她感受到真正的俄羅斯之美。
就在她們將要來到沙皇一家的寢宮——葉卡捷琳娜宮的時候,已經得到了侍從們稟告的俄羅斯帝國亞歷山大皇儲殿下頗有禮貌地從自己的居所當中迎了出來,殷勤地招待了自己的兩位客人。
“德-特雷維爾小姐,再次見到您真是令人高興。”他以禮賢下士般的熱情微笑著朝芙蘭伸出了手來,“真希望您不要介意我冒昧的邀請,而是愉快地享受這一次的旅途。”
“您這是哪的話!能夠來到您的宮廷當中,是我的榮幸才對。”芙蘭也笑著回答了他,任由對方拿起自己的手在手背上微微親吻了一下,“說實話您這樣的安排,讓我受寵若驚,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之後繼續保住您對我的好印象。”
“毫無疑問您能,因為相比那次晚上見面,在白天再見您的時候我發現您的美貌要更加驚人一些。”亞歷山大皇儲一邊笑容滿面地恭維著,一邊似乎戀戀不捨地放下了芙蘭的手,然後偏過了視線看了瑪麗一眼,“當然,還有您也一樣,德-萊奧朗小姐。”
瑪麗貌似恭敬地對皇儲殿下欠了欠身,心裡則對這位明顯只是禮貌性恭維自己一句的皇儲印象更加糟糕。
“謝謝您對我的誇獎,我會當成真話來聽的。”芙蘭微笑著回答。
經過了多次的歷練之後,她現在縱使在俄國皇儲面前,也能夠從容不迫了,而這種從容,更加讓她顯得獨具魅力。
“這當然是真話了!”在芙蘭的玩笑面前,亞歷山大皇儲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好了,我帶您進去休息一下吧,您一定有些累了,而且外面的風也對您的健康不利。”
接著,在他的帶領下,芙蘭和瑪麗一起走進了葉卡捷琳娜宮當中。
平心而論,在美學或者說奢侈方面,俄國進入文明的時間要比西歐國家要晚上一些,不過沙皇們卻自然有一股氣魄,要用自己的排場來壓過那些西方的同行們。
經過歷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