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過去。
然後,他現了艾格尼絲的樣子好像有些異常——她的臉色微微有些泛紅,好像身體也在微微顫動一樣,好像在苦苦忍耐著什麼一樣。
啊,糟糕。他心裡馬上恍然大悟。
對啊,她被一動不動地綁了這麼久,早上也喝了一碗燕麥粥……等到現在,一定會這樣的吧。倒不如說現在才覺的我是個混蛋……
他從身上拿出了一把小刀,然後放到了椅子背後的繩子上面,開始慢慢地切割起來。
“嗯……艾格尼絲,等下到我的臥室去吧,那裡比較安靜,環境也還可以,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一邊說,他一邊略帶尷尬笑著。
就差明說‘然後,你可以先去盥洗室方便一下’了……
被外甥敲破了這種尷尬的現實,讓艾格尼絲不由得臉上一紅。
“偏偏這種時候,又從畜生變成人了嗎?”彷彿是為了掩飾這種尷尬似的,她突然惱怒地瞪著夏爾。“別裝模作樣了,我早該知道了,姓特雷維爾的沒有一個好人。”
夏爾挑了挑眉。沒有回答,只是繼續用刀子割著繩子。
終於,繩子全部斷開了,艾格尼絲馬上抽出了自己的手,活動了一下。
“快帶我去你的臥室吧。”接著,她馬上對夏爾說。
“需要我扶您嗎?”夏爾頗為體貼地問。
“滾開!”他得到了一個頗為得體的答覆。
……………………
夏爾一直呆在自己臥室的書桌前,靜靜地等待著。而那個骨灰盒,則同樣被帶到了桌子上。
直到許久之後,盥洗室的門才重新開啟了——顯然。之前她的身體已經在忍受一種十分難言的煎熬。這不禁讓他的歉意又加上了幾分。
當然,悔意是完全沒有的。
解決了難題的艾格尼絲,又重新恢復了之前那種神采飛揚的傲氣。
“那麼,你是怎麼說服我哥哥的?”她冷冷地看著夏爾。然後坐到了夏爾的對面。
“嗯。用誠意打動的……”夏爾揚了揚眉毛,然後將自己和德-諾德利恩公爵的交易,向她和盤托出。
“嚇,那還真是嚇人呢,我在這裡住一天就值二十萬法郎?即使巴黎最為揮金如土的女郎恐怕也得嚇一跳吧?”聽完了他的話之後,艾格尼絲略帶嘲諷地喊了起來。
夏爾站了起來,然後誠心誠意地向對方鞠了一躬。“您完全值得如此,女士……”
“哼。這時候倒是知道撿好聽的說了?”姨母又瞪了他一眼。
夏爾當然知道對方心裡的想法——她性格當中那種難以磨滅的傲氣,使得她難以承認如今自己的家族需要仰賴外甥來幫忙這一事實。所以夏爾也頗為體貼地繞過了這個不愉快的話題。
“艾格尼絲,真的謝謝您了,我已經聽舅舅說了,之前多虧了您的幫忙……”夏爾繼續說了下去。
當聽到了這位姨媽當年為了不牽扯到自己,而自行選擇出國追殺父親之後,雖然夏爾在舅舅面前裝作滿不在乎,但那終究是一種使人忌憚自己的保護色而已——縱使再怎麼鐵石心腸的人,聽到了對自己如此毫無保留的善意,又怎麼不會心生感動呢?
只可惜,他得知這個情況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不,還不晚,現在要彌補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不用謝,我不是為了您而做這些事情的,只是為了姐姐而已,你大可不必感激——”艾格尼絲還是那種完全不在乎的樣子,“如果知道歲月讓你變成了這樣一種人,我估計就不會這麼做了。”
哎,看來,感動可不能只用語言來表示吧……他心裡嘆了口氣。
在回來的路上,他其實想了很多。
雖然作為穿越者,他對父親母親都沒有特別深的感情,但是他仍舊忍不住厭惡當年對妻女犯下那樣的罪孽還不當一回事的父親。
雖然從道德上,他沒有資格指責任何人——無論從任何方面來看,既殺了人又讓無數人破產的他,現在也是個大奸大惡之輩了——但是他仍舊忍不住蔑視父親那樣的作為。
越是厭惡父親,他就越是不想成為他那樣無情無義也毫無責任感的人。
他已經費盡力氣救了一次,他認為這樣已經夠了——那個人,終究也該靠自己的力量生活一回吧?哪怕這條路通向地獄也罷,那是他自己選擇的道路。
而我,絕不會對不起任何一個真心對待過我的人,一定要回報他們。不然的話,那我和那個人還有任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