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請示一下您,到底應該怎麼做?”
夏爾緊咬著嘴唇,而其他兩個人都在看著他。
片刻之後,他總算從驚慌當中恢復了鎮定。
“先把我帶到他那裡去,我要好好地確認一下。”然後,他轉頭看了看老僕人,“您也跟我一起去吧。”
“我明白的,少爺。”僕人馬上躬了躬身。
雖然表面上還是很平靜,但是實際上他的心裡在微微酸——因為他知道少爺的考慮是什麼。
經過了快2o年的離別之後,少爺已經不能靠自己認出父親了。
………………
因為已經是凌晨時分了,所以馬車被催趕地時分快,但是夏爾的焦急的心卻讓他覺得還是不夠快,幾次催逼車伕加快度。這種罕見的失去冷靜的樣子,也讓旁邊的孔澤看了暗暗心驚,他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知道得太多。
還好,正當三個人都在各懷心思地想著心事時,馬車終於趕到了孔澤指定的秘密地點。
一下車,夏爾就不管不顧地帶著僕人一起走了進去,然後在孔澤的帶領下走到了三樓。
接著,孔澤開啟了一間臥室的門。
這間臥室佈置得十分簡陋,沒有什麼陳設和傢俱,但是還算是很乾淨,顯然時有打掃過。而夏爾看到在白色的床單上,躺著一個人。
這個人看上去灰頭土臉,臉上全是泥巴,身上也,看上去十分狼狽。而且已經陷入到了沉眠當中。
他的外套看上去已經被去掉了,手上和光溜溜的的肩膀上打著繃帶,顯然之前受過了不輕的傷。
而即使如此,這個人的面貌看上去也還是頗有幾分俊朗,或者說,和夏爾有些神似。
“我救下他的時候,他已經受了不輕的傷,尤其是肩膀還中了槍,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帶了過來。”孔澤低聲解釋起來,“帶到這裡之後,我馬上叫了一位能守密的醫生,給他小心治療了一下,取出了子彈,現在他還在休息。”
夏爾看了看旁邊的僕人,做了一個手勢。
而老僕人心領神會,馬上湊上了前去,走到了床邊,仔細地觀察了起來。
夏爾一動不動地看著僕人翻檢的動作,彷彿在寄望出什麼意外似的。
但是,僕人翻檢了一會兒,仔細地看了看他的面容和身體之後,抬起頭來,顫抖著向夏爾點了點頭。
“少爺,我的老天啊,這……這真的是老爺啊!”
嗯,這個老僕人跟了爺爺好幾十年,他說不錯那就不會錯了。
這位躺在床上的中年人,看來就是埃德加-德-特雷維爾,他失散多年的“父親”。
該死,真是見鬼了。
夏爾這一瞬間,腦海裡只閃過了這樣一聲咒罵。
他不激動,一點都不激動。
看著“父親”遍體鱗傷地躺在床上,他的內心沒有產生任何的類似於同情或者悲傷的情緒,甚至都不對艾格尼絲的行為感到過分——因為他知道生這一切的理由。
雖然理論上說,這個人給了自己這副軀殼以生命,不管實際上還是倫理上都應該可以算作自己的“父親”,但是他卻無法產生任何這樣的感覺。
是的,因為身為穿越者,他並不覺得這個素昧平生的人算是自己的親人。和爺爺與妹妹相處了二十幾年之後,他可以將他們都看做親人,願意為他們做任何事情,但是對這位埃德加-德-特雷維爾先生,很抱歉,他沒有任何這樣的感情。
也許這是天性涼薄,也許這是自私自利,但是他就是沒把他當成父親。更加不必說,自從得知了對方殺死了——雖然是意外——自己的妻子之後,他還選擇了逃離,更加讓夏爾早就在心裡拋卻了對這個人的最後一絲尊敬。
他現在不僅不激動,他反而有些疑惑,甚至忿怒。
既然已經消失了那麼久,那麼為什麼還要回來?為什麼還要攪得大家不得安寧!
正因為沉浸在這種思緒當中,所以其他兩個人只敢站著,不敢多說一句話,深怕惹怒這位大少爺。
這種鬱悶的思緒,持續好一會兒之後,他終於出聲打破了這種可怕的壓抑。
“他現在在休息?昏迷多久了?”
“我離開之前他已經在休息了,大概兩三個小時了吧。”孔澤連忙回答,“他受了傷,也受了驚嚇,所以很容易就睡了下去。”
“把他給我叫醒。”夏爾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少爺,老爺現在受了傷,叫醒的話恐怕對身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