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不急,他自然也不著急,於是一直跟對方聊著沿途的風景和最近巴黎生的趣事。
“有了鐵路之後,大軍的機動真是不知道方便了多少啊!”聊了幾句之後,這位團長突然了一通感嘆,“以前我們行軍,一天頂多也就是六七里(此為法裡,一里約等於4公里),要走完幾十裡的行程得花上好幾天,到了之後還要休整,而如今呢?我們一天之內就能從巴黎趕到勒芒,然後下了車不久就能夠去投入戰鬥!這簡直是革命性的突破啊,特雷維爾先生!”
頓了頓之後,他又緩了緩口氣,“當然,現在我們還只是初步進行試驗而已,碰到的棘手問題還有很多。我們是步兵團,只要士兵能攜帶輕武器就好,但是大軍呢?有那麼多人,還有嬌貴的馬匹和危險的彈藥,這個運輸量簡直是難以想象!這些課題都需要我們付出極大努力才能解決。”
“但是我們終將解決的,只要持之以恆。不僅除了士兵。用鐵路來運送給養也是十分方便的。只要一路上沿著鐵路線推進,那麼我們將能夠以前所未有的度持續行軍,並且快擊垮敵軍。正因為如此。即使從軍事角度來看,我們也應該在法國建設一個高效而且密集的鐵路網路,”夏爾點了點頭,附和了對方的說法,“不過,這僅限於國內,當我們的軍隊躍出國門作戰時。情況就不會這麼順利了,需要另外慎重準備。”
“只要鐵路四處鋪設,至少在國內沒有人可以動叛亂了。”羅查爾團長聳了聳肩。“它將大大增加中央集權,除了巴黎以外,沒有人能夠不聽從巴黎的命令了。”
夏爾驚詫地掃了對方一眼,卻現對方仍舊笑容滿面。
果然是個滑頭鬼啊。
“是的。先生。”他點了點頭。“我國最大的問題現在只有一個,那就是整個國家的精神分裂,即使其他地方已經樂於服從巴黎提出的任何圖景,但是巴黎卻沒有辦法給出一個,至少現在還不能。”
“哎,這種情況真是太讓人痛心了。現在這麼紛亂的時局,我們的國家卻沒法做到上下一心!就這樣任由國家混亂下去嗎?”羅查爾中校又嘆了口氣。“作為一個軍人,我們是不應該過於關注政治的。但是我們軍人也同樣是國民的一份子,我們一樣殷切期待國家能夠在有作為的領導人的帶領下走上正軌。讓國家變得繁榮而且富強……”
“所以我們就應該緊密團結在總統先生周圍,讓他來帶領國家排除一切障礙,打敗一切擋在這個國家面前的敵人,不是嗎?”夏爾微笑著回答。“既然是要‘上下一心’,現在在‘上面’的,不就是總統本人嗎?”
“可是我們還有議會啊……”羅查爾中校小聲回答。
“議會,哦,議會!”夏爾攤了攤手,“您打算效忠議會?這很好,那麼請您告訴我,您是打算效忠抽象的議會,還是裡面的某個黨派,抑或是某個人呢?如果您打算效忠議會本身,那麼您告訴我這個議會的意志是什麼?它本身就是精神分裂!那麼這幾百個人誰來負責給您下命令呢?誰又能拯救這個國家呢?這個議會甚至連自己的國民都代表不了!
那麼您想效忠裡面的哪個人呢?這些人要麼矯揉造作,要麼胡作非為,早已經聲名狼藉;就算有一些廉潔奉公的,呸,他們只想著見風使舵,你要是能夠在裡面找出幾個有思想的,那才是更可怕呢,他們只想著個人的私利,何曾想過國家!他們整天空談,卻沒有想過行動,他們用言辭來麻痺這個國家,好像國家的強大隻靠他們在講臺上的誇誇其談一樣!您想要讓這群人來指揮這個國家,或者指揮這支有著如此光榮傳統的軍隊嗎?告訴我,您想嗎?”
夏爾的這一大篇長篇大論,羅查爾中校一直都沒有回答。
倒不是說夏爾的話有多少道理,而是……
“先生,那麼總統先生是打算怎樣安排那些……嗯……支援他事業的人呢?”羅查爾中校放低了聲音。
“這個嘛……請您放心,總統先生又怎麼會虧待那些對國家充滿了忠誠、對榮譽滿心渴望的人呢?”眼見對方如此上道,夏爾不由得也笑了起來。
然後,他同樣也放低了聲音,“總統先生,打算在不久的將來,在6軍當中恢復近衛軍。”
“近衛軍?”這位團長睜大了眼睛,作為對帝國時代耳熟能詳的軍人來說,近衛軍他當然知道代表著什麼。
“那當然了,拿破崙的侄子怎麼能不重建近衛軍呢?”夏爾仍舊笑著回答,“作為法國偉大的歷史傳統,近衛軍必須得到恢復,這是使命也是榮耀。而您……如果您對國家忠誠,難道您沒有資格成為其中的一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