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行了個禮,然後轉身就想離開。
“喂!夏洛特!等等,再聽我說說!”
她被背後響起了中年人略帶壓抑的喊聲,但是夏洛特卻渾若不覺,只是轉身朝前走。
在這個地方,她不怕自己的堂叔敢鬧出什麼名堂來。
“你真的想要讓你丈夫受罪嗎?別逼我,我真幹得出來的!”
然而,她還沒有走幾步,就被這句話給牽住了,整個人僵在那裡。
她緩緩地轉過身來,重新看著自己的堂叔。兩個人剛才還保持著的一點表面上的良好關係,現在已經完全不見了,只剩下了互相提防的冷漠。
“你想幹什麼?”
隨著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這個中年人臉上原本的哀求和悲痛,也慢慢地消失了。
最後,只剩下了一個帶著傲慢和譏嘲的冷笑。
“好侄女兒,有些事情叔叔本來是不想說的,因為說出來大家就傷感情了……但是既然你對我這樣絕情,那我也只好跟你明說了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們兩個人都十分清楚,如果我被逼到了絕境,難道我不能找幾個人說說我的事情嗎?這樣的話,就算我死了……但是我的話也會被留下來。難道你真的希望全歐洲突然折騰出一個大新聞,讓大家都知道赫赫有名的夏爾-德-特雷維爾先生的父親,是一個怙惡不悛、毫無悔改心的放蕩惡棍?他本人也是一場家庭悲劇的受害者?孩子……別這樣,有些事情我們是不能……”
說著說著,埃德加突然住口了,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兒媳看著自己的目光,已經如同寒風一般凜冽。
沉默了片刻之後,這種冰封般的氣氛才被夏洛特打破。
“你是在威脅我……和你自己的兒子?如果我不救你,”夏洛特一字一頓地問。“你自己無能怯懦,結果還要我們來替你承擔後果?”
“如果你非要這麼說的話,那麼我承認”他的臉上看不出有任何的羞慚或者尷尬,“這麼做雖然有些不體面,但是我們只有在還有生命的時候才能講體面,不是嗎?”
這個混蛋……這個混蛋!居然這麼厚顏無恥!居然膽敢威脅我們……居然膽敢和我們作對!
夏洛特表面上沒有發作,但是內心中因為憤怒,已經掀起了如同海潮般的怒氣,在這種怒氣的作用下,她的臉上都浮現出了一絲絲的潮紅。
如果手裡現在有一把槍的話,她真的懷疑自己會一槍了結這個老混蛋。
不,不行,我要冷靜……冷靜……她在心裡不停告誡自己。
現在殺人是不行的,雖然她不介意為丈夫殺個人,但是她如果在溫莎堡殺了人,哪怕是一個“身份不明的畫師”,一旦敗露也將成為轟動整個歐洲的特大丑聞。
所以,不管怎麼樣,她現在都必須先要穩住埃德加,吞下這種受人威脅的苦澀。
“好吧,看來你已經明白了事理了,侄女兒。”眼見夏洛特不再多說,埃德加顯然也放下了心來,臉上又重新顯露出了那種充滿了魅力的笑容,“你放心吧,叔叔求你只有這麼一次,我已經從馬爾巴勒公爵夫人那裡拿到一筆錢了,只要這次能夠安穩逃脫艾格尼絲的追蹤,我就可以再到國外去待著!”
夏洛特還是沒有回答,但是埃德加也不介意,繼續說了下去。
“其實你要做的事情也不難,我現在已經看出來了,女王陛下十分看重你,雖然不知道這是真喜歡你們還是隻是為了討法國的歡心,但是這個根本不重要。所以……只要你跟女王陛下說一聲,說有一群對夏爾和新政府心懷不滿的法國流亡者打算對你們不利,女王一定會十分重視的,到時候讓英國人把他們給逮起來至少也能夠拖住他們的腳步。而且這對你來說,又算什麼大事呢?只是一種惠而不費的幫助而已。你甚至都不用對夏爾說,免得他多擔心,不是嗎?”
夏洛特還是沒有答話,只是沉默著點了點頭,然後離開了。
“我將一直感激您,夫人。”埃德加殷勤地朝她的背影行了一個禮,目送著自己的堂侄女離開。
……………………
“馬上給我趕過來,我有一項重大任務要交給你,你必須盡你最快的速度趕過來,不許拖延。暫時不用報告給先生。”
當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後,夏洛特沒有經過任何猶豫,直接就給孔澤寫了一張便條。
如果說夏爾對孔澤還保持著一種表面上的禮節的話,素來高傲的夏洛特對待他一貫是如同家僕的,即使在現在這種時刻也毫無例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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