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在歐洲西陲的這片島國來說,1851年的春天比以往要暖和得多。才剛剛到四月底,就有連續不斷的晴天普照大地,樹林間鳥語花香,鄉野之間綠草茵茵,到處都是盎然的春色,
在豔陽高照之下,幾輛馬車沿著倫敦向肯特郡的大路向沃爾默城堡疾馳而去,遠處的城堡的灰色高牆,已經在樹林和草地之間若隱若現。
“先生,您有幸生在一個十分美麗的國家裡。”
因為即將到達目的地了,所以坐在車廂當中夏爾一掃路上的疲憊,面帶笑容地對坐在他旁邊的人恭維了起來。
他這種話倒也不是純粹的恭維,因為最近罕見的大晴天,讓這片茵茵綠草更加顯得勃勃生機,的確是一副充滿了英國特色的圖景。正如夏洛特所說的那樣,英國鄉間的風景總是讓人十分欣賞。
“德-特雷維爾先生,在我看來,法蘭西也有她無與倫比的美。”坐在他旁邊的年輕人人,也以同樣的熱情向他恭維了一句。“就我來看,每一個對文明有所仰慕的人,都會對您的國家心嚮往之”
為了方便夏爾在英國玩得開心,英國政府特意安排了一個外交官隨同他一同遊覽,同時為了照顧夏爾的情緒,他們挑選人的時候,還特意以法語嫻熟作為標準,更加讓夏爾感到高興的是,這位名叫約翰-米爾森的外交官不僅法語嫻熟,而且確實好像對法國也充滿了好感,所以對他的這項任務打心眼裡感到高興。
於是,一路上夏爾和他倒也談得很來,也算是減少了一點路途中的無聊。
就在他們的談話之間,馬車已經來到了城堡的附近,速度也開始減緩了。
我就要見到那個時代碩果僅存的巨星了嗎?
夏爾的心裡突然升起了一種怪異的激動和興奮感,為了舒緩這種緊張,他下意識地伸出手來,輕輕地扭了扭自己的領帶。
“嗯。總算到了。”夏爾舒了口氣,然後略有些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
“原本您是不用跑上這樣一趟的。”約翰-米爾森的略微歉意地朝夏爾點了點頭,“既然已經是退休狀態,那我們可沒辦法支使動他。這一點倒是請您諒解。”
“真希望公爵不會覺得我的拜訪很煩人。”他低聲自語。
“他可一定會感激您的,畢竟可不是常有人來拜訪他。”彷彿是看出了夏爾的緊張似的,這位官員面帶笑容地朝夏爾回答,然後他略帶遺憾地輕輕聳了聳肩,“本來。按理來說可不僅僅會是我跟您一起來而已,可是……我們的外交大臣閣下,機靈地擺脫了這種令他不快的任務。”
“他確實公務繁忙。”
“公務繁忙是一個方面,不過另外一個原因倒是更為重要……”約翰-米爾森臉上仍舊帶著那種看不清情緒的曖昧笑容,“很少有人像您一樣,願意主動去面對如此嚴峻的公爵……說到底,整個政府都為他的退休而鬆了口氣。照我說啊,您又何必來找他自討苦吃呢?在英格蘭您是尊貴的客人,到哪兒去都能受到隆重的接待,我也能跟著沾沾光——唯獨到了這裡不行。”
這一點倒是實話。
作為一位軍事統帥。威靈頓公爵向來都習慣了說話直來直去,甚至可以說是傲慢尖刻不留情面,在軍隊中這種作風可以得到愛戴,但是在講究辦事圓滑的政界就行不通了,所以政府幾乎沒有多少人喜歡他。
同時,因為他的資格實在太老,功績實在太高,所以幾乎有完全的資格可以訓他的這些後繼者們,自然而然,在他退休之後就很少有人願意跑過來自討沒趣了。
“您可把我嚇住了。先生。”夏爾苦笑著朝他微微躬了躬身,“公爵,那對我們肯定更加不會心懷善意。”
“這一點您大可不必擔心——先生,您一定明白的。否則您就沒法過來了,不是嗎?威靈頓公爵和女王陛下不同,他可不會特別將政府的顧慮當回事。”
約翰-米爾森笑著朝夏爾點了點頭。
雖然礙於英國政府的指示和自身的立場,他無法直接給出答案,但是他以一種外交官特有的圓滑給出了暗示。
“哦,我明白了。”夏爾站了起來。然後朝對方點了點頭,感謝了對方出於善意所給予的善心,“我想,一個在幾個小時之內拯救了一個國家的人,是有資格對他的後輩們傲慢的。”
“誰說不是呢?”這位外交官又瀟灑地聳了聳肩,然後隨同他一起走下了馬車,“好了,先生,預祝您能夠從他那裡得到更多的教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