級的家族仇怨實在是算不了什麼。
“您的爺爺很不幸過早去世,我無法當面聆聽他的意見,不過我想,他未必會如此決絕地拒絕我們。您看,作為國君,人不能只考慮感情因素,而是要權衡利弊。當年哈布斯堡的國君不是透過權衡,結果把女兒嫁給了皇帝嗎?您想想看,能有多少人會拒絕法國的支援和幫助呢?再者說來……”夏爾一邊說,一邊攤了攤手,“我們至少現在是共同立場的,貝納多特無恥地背叛了皇帝,我們現在仍舊仇恨他,他的後人自然也不會得到我們的尊敬,而您……我們認同您父親和您的高貴血脈,否則就不會來找您了。”
雖然夏爾其實並不恨貝納多特,也並不在乎什麼高貴,不過他自然可以毫不臉紅地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這麼一說,少女的氣勢更加被壓低了,她發現自己居然再也拿不出更多的理由來繼續斥罵對面這個人了。
“總之……總之我就是不同意!”她最後只能大聲喊了出來,然後她走到了她父親的身邊,“爸爸,讓他們走吧。以後我能繼續照顧您的!”
女兒哀切的懇求,讓中年人再度陷入到了猶豫糾結當中,他慢慢地看向了夏爾。似乎想要在他這裡尋求到什麼答案似的。
“夠了,您到底還要任性到什麼時候呢?!”眼見親王又有些動搖。夏爾連忙厲聲大喝,將場面重新控制到了手上,“這是您的父親在為您的前途做最認真的考慮和打算,而您……您卻在大喊大叫,推開他對您的好意與愛,您這算是一個孝順女兒應該做的行為嗎?您這樣對得起父親嗎?”
“您……您……在胡說什麼!”如同夏爾所預料的那樣,她果然很受觸動,“我們家的事情。用得著你來管嗎!”
“小姐,您如今十八歲了,您知道多少人在您這個年紀的時候,懷揣著少女的夢想,對成為皇后夢寐以求嗎?可是她們做夢也沒有用,她們沒有資格,她們流著和您不同的血!”儘管並不認為什麼王族血統有什麼高貴,但是夏爾仍舊充滿了激情地向她鼓動著,“而您……而您,眼看著能夠成為一位皇后。卻將多少人都夢寐以求的機會一把推開?您知道法蘭西帝國的皇后意味著什麼嗎?難道您認為這是一個可以輕易拋卻的榮耀嗎?抱歉,不管您怎麼想,反正我覺得這樣十分可惜。想想您的父親吧。他這麼多年顛沛流離,遭遇了那麼多的倒黴事,最後帶著您一個人含辛茹苦地生活著,等到您長大了之後,他還在為您的前途而憂慮……這是一個男人最毫無保留的愛,而您卻一點都不珍視這種珍貴的父愛,只想著要自行其是!恕我直言,您這並不是王族的風範,也看不到對上帝的熱愛。”
夏爾其實是偷換了概念。把“她的婚姻”偷換到了了“是否感恩,遵從父親意志”上面去了。不過在這個時代,這種偷換是言之成理的。
“你……你……”因為這種指責實在過於深入人心。所以少女突然流出了眼淚來,不住地看著父親,她和父親相依為命,確實也捨不得傷父親的心。
“您看,您的父親為了您付出了多少心血?現在又在過著什麼樣的生活?您知道的,這不是一位王太子、一位親王應該過的生活,他是國王的兒子,他理應擁有不同的生活,不是嗎?”夏爾仍舊平靜地看著她,“斯坦尼斯瓦夫一世最後可是以君主的尊榮生活的,難道您不能給您父親以同樣的榮耀嗎?”
【原名坦尼斯瓦夫·萊什琴斯基,是波蘭貴族,在大北方戰爭中於1707年被瑞典國王查理十二立為波蘭國王,併成為查理十二的附庸。在查理十二戰敗於俄羅斯後,他隨之退位,被迫隱居。1725年,他的女兒瑪麗-萊辛斯卡被法國首相波旁公爵意外地挑選為法國王后,於是他又得到了新的強援。
1733年波蘭王位空缺,他的女婿路易十五支援他再次成為波蘭國王,但是遭到了神聖羅馬帝國皇帝查理六世和俄羅斯帝國女沙皇安娜一世的反對,最後演變成為波蘭王位繼承戰爭,戰爭當中法軍首次和俄軍交手並戰敗,但是法國戰勝了奧地利。於是1736年他被迫從波蘭王位上退位,但卻從奧地利人手裡獲得洛林公國終老】
這席話十分具有說服力,以至於公主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
毫無疑問,只要得到了法國的全力支援,她的父親肯定就能夠擺脫現在這種空有頭銜卻毫無尊榮的現狀,也可以從困窘的生活當中解脫出來,所需要的僅僅只是她付出一點點犧牲而已——而且,這甚至不是很嚴重的犧牲,反正上流社會、尤其是王族,這種婚姻比比皆是。
“您不是皈依了天主教嗎?上帝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