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普魯士如同您主張的那樣,將關稅同盟變成一個緊密的政治實體,那麼也將極大地改變歐洲的面貌如果不是說顛覆的話。而法國,到那時候,我看也無法獨善其身吧。”
這突如其來的一擊,讓俾斯麥瞬間變得有些驚愕了,他的手微微一晃,然後連忙把咖啡放回到了桌子上,不過還是有些被晃出來了,濺到了桌子上。
“您……您……這可說得有些過了。”他勉強地笑了笑。
“難道將關稅同盟由經濟同盟變成政治同盟,進而變成普魯士為主體的政治實體,不是您一貫的主張嗎?”夏爾貌似驚訝地反問。
該死,這個傢伙怎麼對我瞭解得這麼清楚的?法國人對普魯士的觀察已經這麼細緻、滲透已經這麼厲害了嗎?這可真不是什麼好訊息啊。
因為被人從意想不到的地方發動了攻擊,俾斯麥難得地緊張了起來,雖然表面上還是極其的鎮定。
“這確實是我的主張,不過您恐怕將它的意義看得太重了……我只是希望德意志的各個邦國更加緊密地聯絡在一起而已。您看,這樣可以儘量提高德意志各個邦國聯絡的緊密程度,降低他們之間交戰的風險。也更加有利於維護歐洲的和平……”
“您說得沒錯,您的構想必將有利於維護歐洲的和平。”夏爾點了點頭,“不過。那種和平就會是一種對法蘭西不利的和平……”
“怎麼可能呢?”俾斯麥心裡又是一驚,連忙否認。
“怎麼不可能呢?”夏爾皺起了眉頭。“您看,在此刻,普魯士已經有了兩千四百萬人,哪怕排除掉奧地利,加上其他德意志邦國,我姑且稱其為‘您心目中的德意志’吧,算起來已經有了三千四五百萬人了吧?”
“嗯……”俾斯麥想說些什麼,但是這次卻被夏爾抬手製止了。“而現在,我可以告訴您,法國也僅僅只有三千五百萬人而已,也就是說,自從1618年的可怕悲劇之後,德意志邦國的總人口歷史性地同法蘭西並駕齊驅了。而且,我認為從貴國以及其他德意志邦國的人口增長率來看,未來超過法國也只是短時間的問題而已。我不知道您同意不同意我的看法呢?”
你們法國人沉溺於享樂不愛生育,在放縱當中變得衰弱頹廢,這是你們自己的選擇。怪得了我什麼呢?俾斯麥在心裡反問。
“我想……您說得對。”
“在這種情況下,法國的經濟優勢也並不是十分牢靠的,因為德意志也同樣是在發展。那麼在人口趕超的情況下,只要它將每個人的產值提高到一個程度,那麼它的經濟實力趕超法國就同樣只是時間問題。”夏爾靜靜地看著對方,語氣裡面不帶有任何感*彩,“而您,從您的主張來看,您肯定是希望德意志在經濟實力上也超過法蘭西的,對吧?”
原來法國人裡面還有這樣的明白人?
算你們走運,只是不知道你又能怎麼樣呢?
俾斯麥在心裡冷笑了起來。
“每一個愛國者都會希望他的國家經濟能夠越發繁榮。趕上誰和超越誰並不是我們的目標,我們只是想讓每一個國民都過上優渥的生活而已。就像法國人那樣。”他給出了一個謹慎的回答。
“我能夠理解您的想法,所以我只是隨口一說而已。”夏爾點了點頭。“於是您看,普魯士人並不像您說得那樣無力,甚至反而朝氣蓬勃,一路高歌猛進。既然這樣的話,難道您給我們帶過來的壓力,又會小於奧地利人嗎?不……我看是差不多的吧,所以我沒有辦法在德意志的內部事務當中作出自己的選擇,只能選擇旁觀。”
“我們對法國充滿了善意,也沒有什麼歷史積怨。”俾斯麥急忙剖白,“雖然在幾十年前我們曾經不幸交戰過,但是對皇帝陛下我們是充滿了尊敬的,而且也無意冒犯法國人的尊嚴。”
“我相信普魯士人的善意,可是您剛剛不是說過嗎?和平不能構築在善意上面,而應該基於實力的對比,如果您構想的那個德意志實力超過法國的話,那麼不管是否懷有善意,不是同樣地都給法國投射了陰影和壓力嗎?”
夏爾再度反問。
當他反用俾斯麥剛才的話來攻擊對方的時候,這下即使是俾斯麥也感覺有些吃不消了。
“您……您這是……”他幾次想要回答,但是總是想不出到底應該怎麼說。
難道他要跟夏爾說自己不打算讓德意志變得和法蘭西一樣強大、甚至更加強大嗎?不,這也不可能有人相信。
再說了,這原本就是他的打算。
他沒想到在今天居然能夠碰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