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日即將沉下地平線的時候,芙蘭和她的好友一同走下了遊船,孔澤也一手提著一個大手提箱,不緊不慢地跟在了她們的後面。
因為剛才小小的爭執的緣故,兩位小姐都對孔澤十分不滿,於是她們都只顧著互相談笑風生,好像根本對他視若無睹一樣,而孔澤也絲毫不以為意,悠然跟在後面,不住地左顧右盼,提防著其實可能性不大的。
他面前的兩位小姐都風華正茂而且貌美如花,但是他卻並沒有多加註意,對她們的態也是一如既往地敷衍了事。
在早年的警察生涯當中,見慣了多醜惡和罪案的他早已經同時將女人的眼淚和女人的笑容都見了個遍。因為,哪怕她們看上去是如此可愛,對他的心也無法產生多少觸動。
這種互不干涉的局勢持續了好一會兒之後,瑪麗終於轉過視線,示意孔澤趕緊自覺一點。
因為黑夜即將降臨,他們需要趕緊回到旅館——而芙蘭和瑪麗都只會說法語,所以只能依靠孔澤去和當地人溝通。
孔澤聳了聳肩,然後隨手在街邊找了兩輛出租馬車。
溝通好出租馬車之後,他們才一起坐上了回程的旅途。
孔澤並沒有和車伕商討過價格,因為一切差旅費是有夏爾報銷的緣故,所以他一點都不吝嗇於花錢。
他沒有得到道謝,瑪麗因為剛才爭吵的緣故現在對他還是憤憤不平,所以直接看也不看他就走上了馬車,而就算是嬌嬌怯怯的特雷維爾小姐,也只是輕輕跟他點了點頭,就走上了馬車。
孔澤聳了聳肩,然後自嘲地笑了笑,走上了自己的那輛馬車。
然而……誰也沒有看到,在這輛馬車的座位上,一個人已經靜靜地坐在陰影當中了。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成了保姆了啊!”當孔澤坐到了他的身旁之後。他以一種頗為沙啞的嗓音調侃起孔澤來。
這嘶啞的聲音,猶如鋸在木頭上來回撕扯的聲音一樣,讓人聽了之後心裡頗不舒服。
然而,孔澤卻絲毫未受觸動。
“這是工作。不管怎麼樣,只要能領一份豐厚薪水不就行了。”
“嗬!這可不像是你說的話啊!”來人繼續調侃著,“怎麼,我們的孔澤先生不是一直都想著出人頭地嗎?怎麼今天說出這樣的話呢?怎麼……想要和我們一樣,在渾渾噩噩當中過餘生啦?嗨。其實這樣也不錯的啊……有什麼必要搞得自己那麼辛苦呢?”
“如果不想被我揍得滿地找牙的話,你最好給我閉嘴,不要再說你這些垃圾玩笑話了。”孔澤微微皺了皺眉頭,顯然已經對他的調侃很不耐煩了。
“誒,我只是開開玩笑而已啊!好,好,我不說了。”眼看孔澤已經發火了,這個人連忙訕笑這擺了擺手,“別生氣……別生氣……”
接著,好像是起了什麼往事一樣。他又朝孔澤笑了起來,“我倒是沒想到你居然會離開警局!當年我倒覺得你是挺喜歡那份工作的啊……”
“我又不是因為自己想而離開那裡的。”孔澤沒好氣地回答。
“哎,對啊,對啊!我們都是身不由己吶。”這個人又嘆了口氣。
接著,他從自己皺巴巴的衣服裡面,慢慢地摸出了兩根已經被剪開了的雪茄,然後拿起一根遞給了孔澤,“來吧,抽一根吧?”
“不,不用了。”看著他那雙細長但是又有些發黑的骯髒手指。孔澤想也不想地就了,“我不抽菸。”
“偶爾來一根沒什麼吧?”對方笑著反問,“別看我這麼窮哈哈,但是這可是好貨啊。我可是花了老大勁兒才從一個富商家裡撈出來的!”
“我說了我不抽菸。”即使對方如此熱情,孔澤仍舊不為所動。
然後,他又打量起了旁邊這個瘦削的身影。
雖然膚色因為日曬雨淋而有些發黑,但是看精神倒還是很不錯。
“看樣你在這邊的本行還幹得不錯?”
“還行吧……我這輩也就是這點兒本事了,這個要是幹不好,我還能做什麼呢?。”這個人滿不在乎地回答。然後小心地用火柴點燃了雪茄。
他深吸了一口雪茄,然後滿懷陶醉地長出了口氣。“哎,現在想想,當時是該點兒正業的……”
“得了吧,就你還什麼正業。”孔澤哂笑著回答,“你這人就是天生的壞種,不做賊偷還能做什麼?真要是老老實實去做工,你恐怕也坐不住吧?”
正如他所嘲諷的那樣,這個人確實是一個賊。
而且是一個非常有“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