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是剛剛進入使館的底層職員嗎?
很好。
“好的,那您今天就先留下來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問下您。”夏爾以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了下去,“明天,也許我和一些英國人會有洽談,那時候您就給我充當翻譯吧,很多問題我都需要諮詢您的意見。”
這個年輕人猶豫地看了看夏爾,又看了看氣鼓鼓的大使,他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是又沒說出口,一副想要拒絕但是又不敢的樣子。
“您太過於獨斷專行了,先生!”在夏爾這種隱含的羞辱面前,伯爵終於忍受不下去了,氣沖沖地站了起來,“部長閣下可不是這樣指示我們的!”
“現在這裡我說了算,如果您有意見,儘管去跟國內提吧。”夏爾平靜地回答。
“我會的!”
“就算您提了,又有什麼用呢?難道部長會因此來斥責我嗎?”夏爾冷笑了起來。“我勸您不用做這種無用的嘗試了,“您如果不干涉我執行我的意志的話,那麼我也絕對不會對您的地位有任何想法。”
“您不能將我國最為寶貴的外‘交’事業視為兒戲!”
“我沒有,相反我特別珍視它,所以絕不肯將它‘交’給旁人來辦。我要推行的是德-特雷維爾外‘交’,不是德-圖爾戈外‘交’,更加不是德--隆克羅爾外‘交’,所以我需要的是參考,而不是誰的指導,更加不是當個橡皮圖章,任由你們經辦而自己樂得逍遙。別以為我只是來部裡領個薪水而已,我需要的是自己來執行自己的外‘交’政策——只要我還在臺上一天。”夏爾平靜地看著伯爵,然後聳了聳肩,“先生,我已經說得更加清楚了吧?現在,請您先回去吧,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您處理呢!”
接著,他朝那位保爾-比洛特做了個手勢,示意他不要再廢話了,老實服從命令。
這個年輕人看了看大使,又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看到夏爾如此強勢地對待大使,這個年輕人更加明白了這位德-特雷維爾先生的赫赫權勢。
他明白,如果這次不跟著大使等人一起回去,那麼以後在使館內他就再也沒有容身的餘地了。但是,為了自己的前途,他終於決定賭一把,看看這位特雷維爾先生會不會因為自己的表現而特意對自己青眼有加——如果賭贏了的話,對他來說,就意味著前程似錦。
誰都知道,德-特雷維爾先生最喜歡提拔那些有能力、有志氣的年輕人,不是嗎?
經過了夏爾的呵斥之後,德--隆克羅爾伯爵氣哼哼地帶著他的其他隨員們離開了王宮,只有保爾-比洛特留了下來。
此時,天‘色’已經微黑了。
夏爾掃了仍舊十分緊張的保爾-比洛特一眼。
“不用害怕,先生……只要您表現良好,這次意外對您來說就是意外的福音,而不是天降橫禍。”
“可是我就是擔心在您面前表現不好啊,先生!”保爾不安地嘟噥了一聲,斯文的臉上再度閃過了一絲不安。
片刻之後,他突然睜大了眼睛。“您……您會說英語?”
“是的,我會。”夏爾乾脆地點了點頭,“不僅會說英語,我還會說德語,雖然說不上多流利,至少可以順暢地同旁人‘交’談。”
是嗎……保爾-比洛特在心裡嘆了口氣。
既然他會,那自己的表現機會就更加小了一些……
“想必你還不知道吧,明天……我就要同英國首相和外‘交’大臣們會談了。”夏爾直截了當地說了下去,“我剛才說過,我不必過於遵循部長閣下所確定的章程,但是毫無疑問,我並不想和他們談崩,使得英法關係受損……所以,您需要承擔重任,我需要您扮演一個緩衝的角‘色’。如果您辦得好,您是可以在我這裡指望任何想要的獎賞的。”
“……”年輕人的呼吸微微急促了。
對於他這種出身平民的外‘交’官來說,難道還有多少其他的東西可以指望嗎?
“不過,首先請您認清一個現實——我留下您,不是因為您有多少能力,我還沒有看到那個,我留下您只是因為您走了一次運而已。”夏爾的語氣突然變得傲慢起來,“如果,如果想要保住這種幸運,請您務必要繼續低調謹慎,明白了嗎?”
如果被潑了一盆冷水,保爾-比洛特心中原本的興奮,頓時被澆滅得乾乾淨淨了。
“您……您這是……”
“所以,我不需要您有什麼別的意見,您只需要執行我的意志就可以了,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