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寒風的怒號,濃濃的陰雲籠罩住了整個天空。在這森嚴的天幕之下,明明剛到下午,卻已經變得猶如傍晚般陰沉。
雖然天氣如此陰沉,但是在大銀行家德-博旺男爵的書房當中,仍舊是一貫的燈火輝煌,看不到任何一絲陰暗。純金或者鍍金的燭臺和器皿閃爍著刺人的光線,讓精細的掛毯和地毯變得更加鮮豔,而在角落裡的那些昂貴的清國花瓶當中,剛剛從花園溫室裡摘採出來的花卉正散發出醉人的清香。
然而,這種難得一見的富貴氣象,卻並沒有使居住此間的主人變得心情好起來。
在書桌的後面,帶著單片眼鏡的男爵,手裡拿著一份檔案,正細細地研讀著。一邊讀,他的手一邊在微微發抖著,揭示了主人此時的心情。
書房之內,熟知他脾氣的秘書和手下們此時的心情已經變得極為忐忑不安,因為他們知道,等下一場暴風雨將會來臨。
“砰!”
彷彿是在響應大家的期待是的,一聲巨響從書桌上響起,幾乎每個人都同時打了一個哆嗦。
德-博旺男爵將這份檔案種種地拍到了書桌上,讓它瞬間皺得不成模樣。似乎是這樣還不夠解氣似的,他順勢重重一掃,將桌上的其他檔案都嘩啦啦地[ 掃落到了地毯上。
這是他難得一見的暴怒。
“這些猶太佬,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沒一個好東西!一個個都是狗雜種!他們個個都該下地獄!”一邊用力發洩,男爵一邊怒吼了起來。連額頭都冒出了青筋,“我恨不得親自把他們一個個抓起來燒死!狗雜種!混蛋!我饒不了他們!”
其他人根本不敢勸解。只能縮著頭任由男爵發洩,同時在心裡祈禱這股怒火到時候不要延燒到自己身上。房間裡面落針可聞。只剩下了男爵粗重的呼吸聲。
發洩了好一會兒之後,男爵終於稍微平靜了下來,暴起的青筋逐漸縮回他的額頭。
“富爾德這個狗雜種,真是卑鄙無恥!我絕對饒不了他的。”像是表明自己的決心似的,他又重複了一邊,不過這次語氣已經沒有了剛才那麼可怕。“他居然膽敢無視我!給我來這麼一下!”
【阿歇勒-富爾德是一個成功的法國猶太銀行家萊昂-富爾德的兒子,青年時代就跟隨父親參與銀行的業務管理。很快就成為一位小有名氣的銀行家。1842年初他開始進入政治界,並且在這一年當選為上比利牛斯省的副省長。從那時,到他去世,他積極忙於國家事務。因為對七月王朝不滿,他欣然歡迎1848二月革命,並且對臨時政府的形成出了不少力。
在路易-波拿巴當選總統之後,他非常贊同路易-波拿巴的理念,成為了一位波拿巴派分子。在1850年4月,他成為了奧普爾伯爵內閣的財政部長。並且在帝國時代也成為了一位重要的財政官員。】
眼看老闆已經稍微消了消氣,男爵的一位地位比較高的中年助手終於提起了膽子,輕聲開口,“先生。您也不用太過生氣,現在局勢還沒有那麼糟糕,部長先生畢竟還是提前告訴您了……”
“這樣大的政策轉變。提前半天一天有什麼意義!”似乎又是被引起了怒火,男爵又怒吼了一聲。嚇得他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我還不明白嗎?這頭驢子是在氣我。這個時候才告訴我是在故意堵我,讓我說不出話來,白白吞下幾百萬的損失!”
這位大銀行家是有資格這麼說的。
作為一項傳統業務,男爵在國家債券上面有著極其大量的投資,而靠著一直以來同法國財政部的良好關係,他們在債券交易上面一向十分精明,走在市場的前列。
而今天,情況就有些不一樣了。巴黎交易所開市的時候,按照原本的預計,債券的價格有某些上漲,男爵的代理人們按照原定計劃追加了大筆的投資。然而,這一輪的上漲兵沒有維持多久,從兩點一刻開始,因為不明身份的鉅額資金突然湧入市場做空,債券價格迅速下跌,一時間竟然讓他的代理人們措手不及。
而就在交易所三點結束交易之後,還沒有回過神來的男爵終於收到了一封來自財政部長富爾德先生的親筆信,信上告訴他因為最近的政治變動頻繁,財政部對於最近的政策有了新的變動,將要採取保守的措施穩固市場——這毫無疑問,就是債券價格突然暴跌的根源。
然而,得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已經太晚了,數百萬的損失已經造成,也難怪男爵如此暴怒了。
“這頭驢子還在我面前裝什麼不懂,呸!那些突然湧入的資金肯定是他的朋友們的吧?一群猶太雜種!”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