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給您寫了欠條?”
“是的,她現在這種境地,不怕我食言了吧?反正她也不會更糟了。”夏爾輕笑著解釋。“我告訴她,現在她的父母已經就快要成功剝奪她的正當權利了,如果什麼都不做,就只能繼續在修道院裡終老;如果按我說的做,我能讓她回巴黎過上百萬富豪的生活。一個有點頭腦的女孩子是知道該怎麼選的,尤其是吃了那麼多苦頭之後……所以她按我說的,寫了這張欠條,作為我的活動經費——當然,我從未提到過您的名字……”
“三十萬嗎?”公爵重複了一遍,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您只需要坐在這裡就白賺了三十萬法郎,還有什麼可猶豫地呢?夏洛特又不是沒有別的結婚物件可找,還有的是機會不是嗎?”
“那您呢?您什麼都不要?”
“是的,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完成委託人的給我的任務就可以了。”夏爾直視著公爵。“我現在還不知道這筆遺產的構成,因而也無法給您一個確切的支付手段和支付日期——畢竟不動產變現是有點麻煩。不過,既然已經有了毫無疑義的借據,想必那位小姐也無法抵賴吧?”
“這筆遺產主要是銀行存款和長期國債債券還有銀行券,要是支付或者轉讓的話,倒是相當方便的……”公爵陷入了沉吟。
【法國長期國債債券是不記名的,轉讓十分方便。】
這老傢伙果然早就調查完了!
夏爾不再說話,任由對方考慮。
並沒有過去多久,公爵笑了,蒼老的臉上露出了長輩看到出色子侄的那種親切無比的笑容。
“夏爾,幹得好。”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稱呼夏爾。
“希望能夠幫上您的忙,堂爺爺。”夏爾回以子侄對長輩那種笑容。
“既然大事已定,那就要快!”公爵的笑容很快就斂去了。“我馬上就跟法院聯絡,儘快確認萊奧朗小姐的繼承權……”
夏爾則從衣兜裡掏出一張紙,放到公爵的書桌上。
為了這張紙,他會比夏爾更積極地落實萊奧朗小姐的財產繼承。
“很好。”公爵將紙條收入自己的抽屜當中,然後抬起頭來看著面前這個身形高瘦略顯斯文的侄孫。“夏爾,你配得上特雷維爾的姓氏。”
夏爾則躬身行了一禮。“謝謝。”
“要不要今晚留下來吃個飯?”公爵突然問,“其實,夏洛特長得不錯……”
這傢伙把目標轉到我身上了?
“我今晚還跟人有約,下次再說吧……”夏爾笑著推辭了,“那麼,我先告辭了。”
“路上小心。”
就這樣,踏著略微模糊的月光,夏爾離開了特雷維爾公爵府邸。
夏爾要的不是什麼酬報,或者說妹妹的感謝,對他已經是一種最好不過的酬報了。
況且……還有一個隱藏至深的理由。
依靠這次拉上的關係,夏爾感覺之前在密談中所商定的“拉攏特雷維爾公爵等人”這一條規劃的實現,也不再遙不可及。用別人的三十萬買自己一個大人情,夏爾突然覺得自己的最近的運氣好到了極點,難道已經開始轉運了?
如果能以法蘭西作為酬報,這次所冒的風險其實微不足道吧?
未來,為了實現夢想,需要走過的生死關頭肯定比比皆是,比這更有風險的艱難險阻也必須踏過。
然而,實現帶領法蘭西民族踏過1870年那命定劫數的夢想,越來越近了,越來越有希望了。
願上帝保佑法蘭西!
夏爾抬頭看了看朦朧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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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下書評,發現讀者中有人認為主角去見公爵攤牌太過冒失。認為兩人立場不同,本來是敵人,再出這事兒的話恐怕會出現生命危險。
有討論是好事,但是要拒絕謾罵的說。
其實問題沒那麼嚴重。
首先,書裡已經交代過,公爵已經基本退出了政壇,現在相當於是一個國務顧問的角色——已經沒有了決策權,遠離了政治核心領導層,更沒有到因為錢想殺誰就殺誰的地步(哪怕不考慮親戚關係)。
至於說什麼暗殺之類的,我只能說這是黑幫片看多了,真當主角就沒有黨派沒有朋友?波拿巴派如果都是被人想殺就能殺的軟柿子,那還怎麼謀反?人心不都散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