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北京的這麼多天,他的壓力並不亞於中央的那些領導們。於公,倘若程飛出了事,影響不好不說,今後國外的工程,恐怕是沒有職工敢報名去了;於私,程飛是夏凡的老公,不管他以什麼身份,都不願程飛出事!如果程飛的歸來是夏凡最大的幸福,他情願用他的性命去替換。只是這種事情,他既幫不上忙、又出不上力,只能乾著急。
這時,他倆在幹什麼?莫名其妙,他的思緒突然跑到這個問題上。呵呵,人家經歷生離死別後重逢,還能幹什麼?我可真……
他搖搖頭,扯起嘴角將自己嘲笑了一番,雖感覺酸酸的,但他很欣慰,也很喜歡這種酸酸中夾雜著甜絲絲的感覺。拿起搖控器,無聊地將電視從頭到尾搜了一遍,正打算睡個早覺,迎接明天上午的新聞釋出會,這時,他的手機卻響了。
快救救我寶寶
給他打電話的,是交通部國際司的張司長。張司長告訴他,原定明天上午十點半的新聞釋出會,因某種原因提前到九點半鐘,大約八點左右,交通部的車會到賓館來接他們。倆人寒暄了幾句,張司長就匆匆將電話掛了,他還急著通知其他幾位到會的領導及同事。
通完電話,方誌海順便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然後調出程飛的手機號,撥了過去,結果程飛的手機處於關機狀態。
九點多鐘就睡了?他自言自語一句,接著扯動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那種酸酸的、夾雜著幾許欣慰的感覺又湧上了心頭。
不知不覺,電梯中醉人的一幕侵入他的腦海。止不住,他內心一番激動和感慨。倆人情不自禁在電梯裡發生的一切,不論是他、還是夏凡,都將是一個夢,一個令人迷醉、令人震顫的夢!他和她,沒有假如、沒有也許、也沒有未來!回到了淮水,他再也不會同她聯絡,他將會把這夢連同夏凡醉人的氣息,一併封存在大腦的最深處,每當夜深人靜,或者等老了的時候,再拿出來咀嚼、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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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會兒呆,方誌海放下手機,打算用房間的座機打過去。明早至少七點要起床,這夏凡又是個貪睡的小懶貓,若今晚不通知,恐怕來不及。
孰料,手剛碰上電話,他的手機卻響了。他連忙又拿起剛放下的手機,看了下來電顯示,立馬按下了通話鍵。
“方……大哥……”
一聲帶著哭泣的顫慄呼喚,緊接著夏凡痛苦的呻吟聲也傳入了他的耳中。方誌海渾身一慄,粗嘎、驚慌的詢問聲,在整個房間裡迴盪:“夏凡,你怎麼了?”
程飛打她了?他把手機用下巴夾住,開始慌亂地穿著褲子。肯定是了,第一次見面,她不也是淚流滿面嗎?
“大哥……快,快……快救救我寶寶。”
“夏凡,堅持住,大哥這就過來!”
夏凡斷斷續續微弱的求救聲,更加令他恐慌,渾身整個汗毛都因緊張而豎立起來。慌亂中,他顧不上穿襪子,赤腳穿上皮鞋,一把抓起毛衣和外套,就飛奔著出了房間。
他不知道夏凡那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從她痛苦的呻吟和微弱的求救聲中,已經感覺她的狀況非常、非常的糟糕了。
抽泣著擱下電話,夏凡臉色蠟黃,雙手捂著小腹坐在地上,嘴裡不住發出痛苦的悶哼聲。額頭上隆起大血包,少量的血水還在往外滲出,溼露露的臉上,縱橫交錯粘滿了烏黑的頭髮,不斷往下滴落的,已經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了。
程飛剛才的一推,又猛又重又急,她沒有絲毫防備,連著倒退了十幾步,然後一屁股重重跌坐下去。在那股強大的慣性力量推動下,她的頭也重重撞在了茶几上。
只覺得眼前一陣金星亂冒,似乎整個內臟都被這重重的一跌給震動了,身體一向柔弱的她,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暈了過去。
千萬要挺住啊!
過了幾分鐘,小腹不斷傳來的劇痛將她疼醒。她馬上意識到不妙,恐慌地捧起小腹,放聲痛哭起來。哭了幾聲,她慌忙鬆開手,抓起茶几上的電話就撥。方大哥,快來救寶寶!
可能知道絕情的程飛不會救她,夏凡連想都沒想,伸手撥的就是方誌海的手機號。她的淚糊住了眼,她的手顫慄不停,加上心中恐慌,撥了幾次才撥通。
是啊,從倆人相識的那一天開始,方誌海就像一個保護神一樣地關懷著她,呵護著她,什麼難題,都是他幫忙解決掉。不知不覺,她對他產生了依賴,感覺只要有他在,她就安全了。
一陣要命的劇痛再次從她的小腹間傳出。她痛苦地悶哼著,喘息幾口,緊咬下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