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願意成為書記大人關心的物件。
郝向東微微一震,眸光忽然暗沉下去,像是十分難過的樣子。
燕寒一下子有點手足無措,不懂郝向東怎麼這樣的神情,而對於自己奇怪的心情和言語有些懊惱,她這是怎麼了?低下頭,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
裴傲陽怕燕寒情緒激動,她的身體現在根本經不起折騰,看向郝向東,“郝叔,請回吧,寒寒需要休息了!”
終究沒有再說什麼,郝向東再度看了眼寒寒,開門離開。
“我去送一下!”裴傲陽拍拍燕寒的肩膀,出去追郝向東。
劍劍人。幾個大步追上郝向東,裴傲陽低聲道:“郝叔,她什麼都不知道!但她知道車禍那件事。她猜了,我沒隱瞞過去。寒寒是個很敏感的女孩子,也很聰慧,您今天的一些行為她可能會多想!”
郝向東視線悠遠,微微點頭。“我短時間不會再過來了,你照顧好她!”
“我自然會!”裴傲陽沉聲道,眸光中閃過什麼,若有所思,像是在猶豫,要不要說,半天,他下定決心又道:“郝叔,上次郝卿生孩子,也是寒寒輸血給她。那時她輸了400cc,可是卻不急著走,她說如果血不夠還可以再抽點!”
郝向東一下怔忪,臉色瞬間白了白,他一天不曾關心過的女兒,救了她的另外兩個妹妹,郝向東心底的自責更加的濃烈起來,拳頭在身側握緊,神情糾結了下,瞬間又恢復了平靜。他不是那種在外面輕易暴露自己情緒的人。可是裴傲陽還是撲捉到了他的神情。
他承認自己有點卑鄙了,說這些話,就是要郝向東自責,就是要激起他的怒氣,他不能放過許以清,郝向東不出手,但起碼不能站在許以清那邊。所以,他要他愧疚,即使這樣做,很卑鄙,可他顧不得了,他只要寒寒平安!
“可能是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她抽完血不多久就暈倒了!那時我們還不曾在一起,可我發現她就是個小傻瓜。自己明明貧血,卻還要抽血給別人!當時她妹妹也住院,她媽媽陪著,寒寒抽血後,連個營養餐都捨不得吃!母女兩人在病房裡肯饅頭,最好的給住院的燕霜吃。啟航給他們加餐,可是基本都是被拒絕的!她和她媽媽都是不願意欠人人情的人”
裴傲陽的話,成功的讓郝向東再度臉色大變,他直起身子後退兩步,緩緩轉過身去,胸膛微微起伏,眼睛盯著裴傲陽,輕聲問道:“傲陽,你見過她媽媽?”
裴傲陽看了眼四周的警衛,還有部隊計程車兵,不遠處的展廷江,壓低聲音道:“第一次見,在醫院病房。跟我媽,跟您夫人比,她看起來足足比她們要老十幾二十歲。歲月並沒有眷顧她,在她臉上發上留下了太多的滄桑痕跡。可是,她很乾淨,清清爽爽,眉宇間寫著一抹淡淡的哀愁,似乎有千言萬語都在眸中,卻又很平靜!她跟寒寒可能長期遭遇家暴,我親眼見過寒寒一身是傷的從宿縣回來。”
“家暴?”郝向東錯愕著,震驚著,他無法不震驚,無法不驚愕,更多的是愧疚和心疼:“你說她們母女常被打?”
裴傲陽點頭:“燕治國脾氣不好,想必您也知道了!也只有那樣脾氣的人會選擇那樣極端的方式了卻殘生吧!聽啟航說,他跳樓那天您也在醫院,還親自過去詢問了情況。寒寒說無論怎樣,燕治國都是她的父親!那時我不知道燕治國是她繼父,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才知道林素是為了給女兒戶口,為了寒寒的戶口,才被迫嫁給燕治國的!想她顧錦書,因為那些莫須有的事,被我爸爸拋棄,被顧家老爺子逐出家門,一生顛沛流離,隱姓埋名。那些苦,我不知道在那個年代,她怎麼度過的!但我想她跟燕治國結婚,也只因燕治國可以給寒寒一個正常的家,不讓寒寒小時候被人嘲笑是沒爹的孩子!”
“我不知道他們母女吃了多少苦,我只知道寒寒六歲時,林素才嫁給了燕治國。我想若是寒寒戶口好辦,也許她這輩子就不結婚了!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離開你,但我知道她為什麼離開我爸爸!也知道她根本沒有對不起我爸,沒有對不起任何人。我想以她的脾氣,不會對不起任何人!這一生,似乎都是別人對不起她!善良如果也是一種錯的話,那麼這種錯,真是很殘忍!我寧可她們都狠心點,或許不會受傷那麼重!”
“七年後!!郝向東喃喃低語,無邊的痛楚襲來,叫他高大的身軀一個微晃。她在七年後,才嫁給了別人,而且只是為了給她們的女兒一個戶口。而他卻只找了她一年多!如果他在堅持一下,如果他不是一直在德國找,如果他好好想想她那樣的人,被傷的那麼重,怎麼可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