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侗咬了咬牙,正待開口,站在右首第一個的元文都卻冷笑道:“王將軍,你這樣誇誇其談,不停地為反賊張目,究竟是怎麼想的?難道我們要你來這裡,是為了說這些反賊是如何地強大,如何地厲害嗎?你可有何良策,去消滅這蕭銑?這才是我們這些人想聽你說的。”
王世充微微一笑:“那按元太府(元文都現任東都留守,但本官還是太府卿)的意思,該當如何處置呢?”
元文都朗聲道:“趁著蕭銑剛剛起事,立足未穩之時,讓來援東都的各路兵馬南下,與襄陽的張鎮周所部會合,以張部為先導,攻打江陵,有這二十多萬精銳在,那蕭銑必不是對手,等解決了荊州之後,我們再率得勝之師回師洛陽,與李密決戰,如此方為上策。”
不少官員聽得連連點頭,盧楚率先站了出來:“臣,臣,臣,臣附,附議!”
緊接著皇甫無逸和劉長恭等人也都紛紛出列附議,段達本想站出來,但看著王世充那微微勾起的嘴角,冷笑不語的表情,心中一動,又站了回去,沒有表態。
元文都得意洋洋地站在殿上,聽著不停有人站出來附議,笑而不語,楊侗看向了王世充,說道:“孤也以為,元太府所言甚是,王將軍意下如何呢?”
王世充冷冷地說道:“書生之見,庸人誤國,又何必多言?!”
元文都的臉色一變,氣得滿臉通紅,厲聲道:“你,王世充,你好大膽子,竟然敢如此辱罵本官,你給本官說清楚,此計如何誤國了?!”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閃,冷笑道:“請問元太府,現在天下各路反賊中,誰的實力最強,勢力最大?”
元文都沉聲道:“顯然是中原的瓦崗賊李密所部,此事人盡皆知,又何必問?”
王世充點了點頭:“那請問離這東都洛陽,李密的瓦崗軍有多遠,蕭銑的主力離這裡,又有多遠?”
元文都咬了咬牙,說道:“李密現在就在回洛倉城那裡,距東都大約二百餘里,蕭銑在江陵集結兵馬,離襄陽大約八百里,離我們東都,則有一千五六百里。”
王世充哈哈一笑,繼續追問道:“那請問我們各路兵馬齊集洛陽,為的是什麼?”
元文都的聲音越來越小:“消滅中原瓦崗賊寇,解東都之危!”
王世充笑著點了點頭:“看來元太府也不是一無所知啊,那既然你知道我們各路援軍來的目的,知道哪處賊人近,哪處賊人強,哪處賊人對東都的威脅更大,為什麼又要讓我們捨近求遠,放著眼前的李密不打,去千里迢迢地打江陵的蕭銑?你說你出這種主意,不是誤國庸夫,又是什麼?”(未完待續。)
第一千八百九十三章 陰雄出擊
元文都的額頭上冷汗涔涔,他抗聲說道:“這怎麼能混為一談?不錯,你們各路援兵來東都,是為了對付李密,但事情總有個輕重緩急吧,李密是一下子就能消滅掉的嗎?不反覆拉鋸,打個一兩年,是不可能平定瓦崗賊人的,到了那個時候,蕭銑在南方羽翼已豐,甚至可能在此之前就會趁我們和李密大戰的時候突襲洛陽了,到時候如何能擋?”
他轉而向楊侗說道:“大王,微臣還是堅持剛才的看法,蕭銑剛剛起兵,人情未附,不趁著現在去打敗他,那以後就很難消滅了,至於東都這裡,各路援軍來之前,李密也無法攻擊東都,現在援軍去消滅蕭銑,東都也不至於出事,我們完全可以先滅蕭銑,再回來對付李密,到時候平定了荊湘,東都這裡的實力大增,我們的力量,只會更強大,打李密也更有把握啊。”
楊侗聽得連連點頭,他看向了王世充這裡,眼神中充滿了期待,顯然,他是給元文都的這一番說詞打動了。
王世充冷冷地說道:“要是元太府的分析管用,那張鎮周的五萬兵馬早就能消滅蕭銑了,我提醒元太府注意一點,蕭銑絕不是倉促起事,從他起兵旬月,就擁兵二十多萬,還能打退張鎮周的山南大軍來看,他是謀劃已久,早有預謀的,絕不是立足未穩!”
元文都的臉色一變,咬牙道:“那更是要趁這時候消滅他了。若是再讓他發展下去,那他很可能一統南方,就算北方一統,也會再次面臨南北朝的問題。”
王世充搖了搖頭:“南北朝是不用擔心的,南方的實力現在遠不及北方,滅陳之後先帝又拆除了江東的堅固城池,他們無法割據自守,荊州雖然人心向著蕭銑,但是出了荊湘,無論是西上巴蜀,還是南下嶺南,再或者是向東進入江州地界,蕭銑都不可能有什麼號召力了。他最多也就是割據荊州和湘州之地,成為一路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