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嘆了口氣:“朕之所以能忍你,就是知道你雖然不能容人,但還算忠誠,這正是那些關隴高門世家所不具備的。只是,你宇文述是很忠誠,但你的兩個兒子還忠誠嗎?”
宇文述咬了咬牙,說道:“我的三個犬子,才能平庸,這點我是知道的,但是正因為無才,所以他們也沒有什麼大的出息,只要保個富貴就可以了。宇文化及作為主帥,難說勝任,但我孫子宇文成都,卻是英勇神武,即使是現在的天下,也是無敵的勇將,有他在,陛下當可保江都一方安全無憂。即使天下的形勢再怎麼糟糕,也不至於聖駕有難。”
楊廣的眉頭皺了皺:“怎麼,你也覺得天下的情況非常糟糕了?以前你每次可是說形勢一片大好啊,現在怎麼改口了?”
宇文述面有慚色,幽幽地嘆了口氣:“陛下,那是老臣不想讓陛下擔心太過,也不想拂了陛下的面子,才這麼說的,現在我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再也不能跟您隱瞞實情了,就算您不愛聽,老臣也得說啊。”
楊廣咬了咬牙:“你是不是也想跟蕭禹一樣,說朕好大喜功,征伐無度,濫用民力,以至天下生變?”
宇文述嘆了口氣:“蕭禹的話雖然聽了讓人氣憤,但老臣還是要說,他說的還是有一定道理的,陛下的雄心萬丈,但確實操之過急,秦始皇修長城還用了畢生的時間,您開運河這樣大的專案,一年就完成,還大修行宮與宮殿,民力畢竟是有限的啊。”
楊廣的眉頭深鎖:“這些事情,你當年為何不提,現在卻要說朕的不是?”
宇文述長嘆一聲:“陛下,我是軍人,軍人只想要沙場建功,賞官得爵,老臣知道你修河是為了打高句麗,這是關係我們宇文家將來的榮華富貴的大事,老臣又怎麼能反對?當時老臣只是想,早點滅掉高句麗,然後就可以太平很久,靠這時間慢慢地在國內休養生息,不至於天下有變。可是,可沒想到,唉!”
楊廣咬牙切齒地說道:“主要是楊玄感這個反賊,忘恩負義,朕這樣信任他,他卻在大軍徵遼,即將取勝的時候反叛,不僅讓朕的徵遼大業功虧一簣,還給了天下的各路反賊,野心家信心,讓他們覺得有機可趁,哼,要說這罪魁禍首,萬世大惡,除了楊逆,還有別人嗎?!”
宇文述點了點頭:“這確實是個大大的意外,但這正好說明,這些世家大族裡,是有楊玄感這樣的野心家的,他們就是在等待時機,看陛下的江山動搖,然後藉機掌兵,出鎮一方,一旦他們的目的達到,手握軍隊,又在亂世中得到地盤,那就非陛下所能制約的了,一定會看準時機,起事自立!”
楊廣的額頭開始冒汗:“你是說,李淵,楊義臣,都是這樣的人?”
宇文述嘆了口氣:“以老臣對他們的瞭解,此二人心懷大志,仗義疏財,淡泊名利,在關隴世家中深得人心,現在又分別在幷州和河北立下大功,陛下若不是早點召他們回朝,解除他們的兵權,只怕禍事不遠矣!”(未完待續。)
第一千八百零五章 三個必須用的人(18更)
楊廣舒了一口氣,說道:“這三人裡,來護兒已經被朕召回了,可是李淵和楊義臣,又當如何處置?幷州的情況現在很嚴重,北邊因為劉武周的反叛,整個邊境地區都落入突厥手中,前日裡傳來軍報,雁門郡的陳叔意,也被劉武周長期圍困,不得援兵,最後被手下的校尉張倫所殺,投降了突厥人。”
“現在雁門馬邑兩大要塞都已經向突厥人洞開,他們隨時可以兵臨太原,這時候撤掉李淵,且不說他會不會拼死反抗,就說軍事上,臨陣易帥,就不會動搖幷州局勢嗎?”
宇文述點了點頭:“陛下擔心甚是,多年前,老臣就按陛下的意思,把王威,高君雅二將安排到李淵的身邊,以為制約了,而且太原的兵馬,一向嚴格控制規模,不允許李淵私自募集。現在的情況嚴峻,李淵上次因為戰敗之事,被陛下追責,還關進大牢了一段時間,但他並無反跡,現在想要對他動手,只怕難以服眾,但是必要的防範,還是要加強的。”
楊廣緊跟著問道:“如何防範?”
宇文述勾了勾嘴角,說道:“陛下可派忠心的侍衛,到太原邊上的西河郡,擔任郡守,再加上南邊霍邑的宋老生,這樣太原城內有王高二將,外有外郡兵馬,突厥人南下則可以併力對敵,李淵若有異心也可以迅速將其消滅,可謂萬無一失,等到天下平定之後,陛下可以派大將入幷州取代李淵,到了那個時候,他就算有異心,也玩不出什麼名堂了。”
楊廣鬆了口氣,說道:“很好,李淵就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