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地看著對面的變民軍陣營。
變民軍陣前,一身黑衣的母端兒,正騎著一匹黑色戰馬,黑巾包頭,馳騁於本方軍前,聲嘶力竭地向著部下們發表著演講:“弟兄們,將士們,朝廷不讓咱們活,不僅搶我們的地,欺負我們的妻女,還要把我們的最後一口吃的也奪去,咱們是活不下去了,才聚集起來求個生路。”
“可就是這樣,官軍還不放過咱們,現在,他們派了軍隊來征討,我們的背後就是黃河,已經無處可去了,而我們的正面,是幾千官軍,我們的數量,是官軍的十倍,十個人打一個,他們就是三頭六臂,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弟兄們,我們已經一無所有,也不怕再失去什麼,河對面的孫華孫將軍,也已經攻下了馮翊,抄了官軍的老家,咱們只要把這支官軍給消滅,給吃掉,他們的裝備就都是我們的,到時候咱們穿上盔甲,騎上戰馬,渡過黃河,與孫將軍合流,一舉攻下大興城,朝廷,就再也奈何不了咱們啦!”
母端兒說得口沫橫飛,部下們也聽得興高采烈,這些原本看到官軍的裝備精良,有些膽寒的軍士們,一下子又來了勁,狂吼亂叫,拼命地揮舞著手中的武器,一時之間,戰意也頗為高昂。
李淵冷笑著看著對面的變民軍,對身邊的李世民說道:“二郎,你說這母端兒背水列陣,究竟是怎麼想的?”
李世民微微一笑:“其實他也知道正面擺開來是打不過我們的,他的這些變民軍,對付那些缺乏裝備和訓練的州郡兵還可以,但碰上了我們的官軍主力,就完全沒的打,但現在黃河水流很急,他這兩萬多人沒法一下子逃過黃河去,而且到了馮翊那裡就是孫華的地盤,也有給人吞併的危險。所以他知道我軍數量不多後,乾脆就這樣背水列陣,讓士兵們知道無處可逃,只能決一死戰。”
李淵點了點頭:“他想學韓信,可惜,我不是陳餘張耳。傳令,讓步兵原地待命,擂鼓,騎兵出擊!”
李世民微微一愣:“父帥這是何意?我軍列陣而前,用弓箭就可以把他們射崩,何必要用自己的部曲騎兵正面衝擊呢?這損失的可是我們李家的力量啊。”
李淵哈哈一笑,擺了擺手:“不,告訴大家,只騎射,不衝陣,這些個龍門的農民,根本沒見過真正的戰爭,我們這回讓他們看看,關隴子弟的騎射之藝!為父也多年沒有親自上陣了,這回正好借他們練練手,看看當年的功夫還剩下多少!”
李淵剛一說完,就拿過了一邊的輔兵遞上來的兩個箭囊,滿滿的,往兩側的馬鞍一插,順手抄起了一杆五石大弓,對李世民笑道:“二郎,這回你領軍在這裡接應,若是為父出戰不利,你再上,否則,不可輕動,明白嗎?”
李世民點了點頭,在馬上行了個軍禮:“一切但聽父帥的吩咐。”
李淵的雙腿一夾馬腹,這匹神駿的黃驃馬一聲長嘶,四爪如飛,捲起片片塵土,而四百多名李府家兵,則是緊隨其後,呼喝著馳上前去,向著三里外的叛軍大陣直衝,戰馬揚起的塵土,很快就把這四百多騎全部掩蓋了起來。
李世民突然跳下了馬,跳上了身後一輛架著大鼓的戰車,抄起兩枚鼓槌,狠狠地擂了起來,大吼道:“全軍擂鼓,吶喊,為大帥助威!”(未完待續。)
第一千六百五十六章 騎射衝陣
母端兒正說得口乾舌燥的時候,突然間他發現面前的軍士們開始混亂,不少人不再看著他,而是張大了嘴巴,用手指起對面來,他的臉色一變,因為他幾乎在同時聽到了震天的戰鼓聲和如雷鳴般的馬蹄聲,他轉頭一看,只見對面那三千多人的軍陣,已經看不到了,被淹沒在漫天的煙塵之中,而煙塵之外,正向本方衝來的,卻是數不清的騎兵,一個個喑嗚叱吒,聲如雷霆。
母端兒終於回過了神,厲聲道:“不要慌,不要慌,列陣,快,弓箭手上前,長矛手在後,頂住敵軍騎兵的衝擊!”
母端兒當年也曾經在軍中吃過幾年飯,一些基本的軍中制度還是知道的,也正是因為這個,他才能組織起幾萬人的叛軍,他的命令頓時被身邊的十幾個傳令兵透過喊叫聲和哨子聲傳達到了左中右三軍之中。
而經歷了開始的驚慌之後,接到了命令的變民軍士兵們也開始穩定了下來,三四千名弓箭手奮力地擠過長矛手的身邊,衝到了陣前,拉起手中一兩石的獵弓與長弓,對著對面已經衝到一里之內的李淵騎兵,開始雜亂無章地射擊起來。
李淵的這四百餘騎,是訓練多年的精兵,在衝擊的時候,自動地組成了三層佇列,一列百餘騎,相隔十步左右,百騎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