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張衡已經失去了楊廣的信任,雖然名義上還是御史大夫,但已經給排擠到這裡修宮殿,而且這次遠征高句麗也沒帶上他,他當然著急了,以前費了那麼多心思,出了這麼多毒計讓楊廣登了基,現在卻被一腳踢開,換誰都無法接受啊。”
王世充伸了個懶腰,坐起了身,看著那西周屏風,搖了搖頭:“聽說還是上次麻叔謀挖運河的時候,在宋國司馬華元的墳墓裡找到了這個屏風,麻叔謀粗人一個,不懂這東西的價值,所以就轉手賄賂給了張衡,當時他已經聽到風聲說是上面要來查他,所以希望張衡幫他脫罪,可是張衡卻知道麻叔謀絕不可能過關,於是根本就沒幫他說話,麻叔謀死後,這東西就成了張衡的私產,這件事情,我在審問麻叔謀的時候心知肚明,但沒有寫進卷宗裡,玄成,你可知道原因?”
魏徵的雙眼一亮:“主公,你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要用此事來擊倒張衡嗎?”
王世充的嘴角邊勾起一絲笑意:“玄成深得我心也!張衡雖然被楊廣所猜忌,疏遠,但他畢竟是從龍老臣,和宇文述的關係非同一般,楊廣真想要對張衡下殺手,會讓宇文述不自安的,而這宇文述。是楊廣現在唯一能依靠和信任的大將了。所以如果沒有確實的證據。是不能動張衡的。”
魏徵點了點頭:“楊廣這回讓主公前來江都,不就是想讓您搜尋張衡的罪證,以治他的罪嗎?”
王世充微微一笑:“正是如此,所以我要做的,就是給張衡羅織罪名。前幾年張衡還得寵的時候,倒是頗有些指點江山,以為自己就是當朝重臣的意思,言語間也幾次勸諫楊廣不要好大喜功。濫用民力,建這麼多宮殿,結果惹惱了楊廣,把他趕出朝堂,外派為官,這些年他眼看著虞世基和裴蘊這樣的馬屁精一路高升, 而高穎和薛道衡這樣的諫臣卻是慘死,更是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事該做了。”
“你看這回,他根本不顧江都民眾的死活。又是引水入城,又是嚴厲督促施工。把這江都的宮殿修建得如此豪華,完全不顧他以前說的那些要愛惜民力,節儉為上的話,這說明他也想走虞,裴二人的路子,以諂媚倖進而重新得到楊廣的重用。”
“所以這幾年的張衡,謹言慎行,一意媚上,我還真不好找出他的把柄來,原以為張衡一年之內不可能修成江都宮殿,即使修成了也不可能滿足楊廣的要求,可沒想到他居然利用了那江南運河,運來這麼多江南的奇石異草,把那後宮修得如同江南園林一般,楊廣最喜歡這調調兒,張衡這是投其所好啊。所以本來想在這工程質量和施工時間上找他的碴子,現在看來是不容易了。”
魏徵笑道:“可是張衡百密一疏,居然拿出了這個青銅屏風向主公行賄,主公正好可以把他的這個屏風作為罪證,向楊廣舉報,以楊廣的貪婪自私,一定不能接受張衡有這麼一個年代久遠的寶貝,而自己卻沒有的。”
王世充點了點頭:“唉,其實這東西,我倒是想要收著,下次什麼時候也許能賄賂楊廣,給自己謀一個重要職位的,不過這回要是不能扳倒張衡,那隻怕以後也很難有掌兵的機會了,玄成,要不你說說,這次是不是我還能找到別的扳倒張衡的機會嗎?”
魏徵收起了笑容,在這房裡來回地踱起步來,走了幾圈後,他停住了腳步,說道:“主公,要想把張衡黑掉,只有往大不敬,或者謀反這兩樣上靠了,但是他這回在江都,謹言慎行,連兵權也沒有插手,所以強行安罪名,只怕不當。”
王世充嘆了口氣:“這也是我所擔心的事情,左看右看,也沒有他圖謀不軌的證據,本來這個青銅屏風可以證明張衡和麻叔謀私下有勾結,對楊廣不忠,但是我既然想要留下這青銅屏風,就不可能拿此事說事兒!玄成,你有好辦法嗎?”
魏徵正色道:“那就只有一步步來了,先給他安別的罪名,今天主公應該也看到,這麼大的工程,這麼多的監工和軍士,又用了這麼多上好的建材與木料,所耗的錢財,一定巨大,張衡本來也不是個廉潔奉公的人,多少會給自己撈不少好處,我們只要向楊廣彙報,說張衡在修宮殿的時候用了大量的奇珍異石,有許多是從江南運來的,在這中間顯然貪墨了許多錢,楊廣肯定會再派人來查賬,到時候我們查到那些在江南給張衡供貨的商家,收買他們,要他們拿出不同的賬本,證實張衡確實從中收了好處,那張衡的貪汙之罪,可就坐實了!”
王世充哈哈一笑,拍著魏徵的肩膀道:“玄成,真有你的,這樣一來,就算張衡一文錢也沒有貪汙,也足以治他的罪了,誰叫楊廣存心就是想整他呢。”
魏徵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