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身上捆著一杆長槊,還有一捆稻草,已經被點燃,如同兩千多匹燃燒著的火馬,向著隋軍黑石大營直衝而來。
魏徵睜大了眼睛,失聲道:“不好,火馬衝營,快,快放箭,絕不能,絕不能讓他們衝散車陣!”
可是魏徵剛剛下令,這兩千匹火馬就已經衝到了近前,空中瘋狂地飛舞著弩矢與箭枝,對著這幾乎是一片燃燒火海的火馬陣,一片片地清洗著,可是這些弩箭,就如同一片片黑壓壓的潮水,迎頭撞上那燃燒著的火海,幾乎連個浪花也不剩下,轉瞬即湮。
幾十匹衝在最前面的燃燒戰馬,渾身上下都是熊熊的火焰,就連那些射在身上的箭尾羽翎,也是在劇烈地燃燒著,片片被焚化的羽素,化為黑絲,在空中亂舞,而這些戰馬傷處那噴湧的血液,給這火苗一烤,瞬間就變成了黑色的凝固態茄狀,一股焦臭的味道,瀰漫在戰場之上。
第一隊的百餘匹火馬,在衝擊的路上倒下了三十多匹,而剩下的卻終於衝到了大營的近前,“呯”地一陣巨響,幾十個柵欄給撞得凌空飛起,站在柵欄之後大車上的隋軍淮南長槊手們,一陣悶哼,十餘人給這些飛起的柵欄砸中,落下車來,口吐鮮血,不省人事,可是剩下的幾百名長槊手們,卻是雙手舞槊猛刺,對著這些燃燒戰馬就是一陣陣地攢刺,把這些暴跳如雷的火馬,紛紛刺倒在地,就連那些長槊的纓絡,也開始燃燒起來。
第一陣的百餘匹火馬還沒有完全給刺倒,第二陣的三百餘匹火馬接連而至,又是一陣劇烈的碰撞之聲,這回,十幾座臨時樹起的箭樓,轟然而倒,而在箭樓後連在一起的車陣,也給砸壞了四五處,空中飛舞著被砸碎的大車的車輪,隋軍落地的弓箭手和長槊手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卻又被烈烈的火風之聲所掩蓋。
李密面帶得色,眉頭開始舒展了開來,一邊興奮不已的裴仁基說道:“魏公,敵營已經給衝開了幾道口子了,我們的步騎兵要不要馬上跟上?”
李密抬頭看了一下大旗,仍然是向著西方高高地揚起,他微微一笑,說道:“不急,現在我軍逆風,有可能給反過來燒到,傳令,給我作好準備,火馬一衝完,馬上跟著殺過去,不得有誤!”
魏徵從地上爬了起來,剛才的一波衝擊,他所在的箭樓也給撞倒,所幸的是,他在箭樓倒向寨外前,及時和王仁則一起跳到了車陣以內,一丈多高的箭樓,不至於摔死人,但他這把並不算結實的身體,仍然是給摔得七暈八素,幾乎全身骨頭都要散了架,不住地呻吟起來。
王仁則連忙上前扶起了魏徵,急切地說道:“魏長史,魏長史,你怎麼樣!”
魏徵咬著牙,不顧身上的巨大疼痛,站起身,厲聲道:“快,快再點烽火求救,這次點三道,快!”
洛水北岸,黑石大營的對面,來整的面沉如水,看著南岸西邊三里處的黑石大營,被數不清的火馬輪番突擊著,營柵開始燃燒,而一座座的箭樓,在轟然倒塌,一邊的葛彥璋心有餘悸地說道:“來將軍,來將軍,現在可怎麼辦?”
來整咬了咬牙,沉聲道:“沒辦法了,賊人沒從正面來,我們守在這裡已經沒有意義,傳令,跑步前進,渡過洛水,從後面支援黑石大寨。”
葛彥璋睜大了眼睛,奇道:“可是,可是王大帥沒有下這樣的命令啊!”
來整擺了擺手:“將帥之道,需要臨機應變,大帥遠在十里之外的月城,他沒辦法現在就下令,我想,如果是王大帥在這裡,一定也會跟我作同樣的選擇的,現在魏長史已經撐不住了,黑煙舉了三道,我們再不救,只怕破寨就在頃刻間,黑石大寨裡有我軍的戰馬,一旦落入敵手,我兩萬將士退無可退,必將全軍覆沒,不要多說了,快快渡河。”
月城城外,一處小高坡上,王世充神色嚴峻,他沒有看面前正在蟻附攻城,搭著人梯向城牆上爬著的隋軍將士,甚至也不去看月城城頭那激烈的搏殺,在他的眼裡,黑石大寨上騰起的三道烽煙,讓他的眼皮不停地在跳動著。
費青奴站在王世充的身邊,急得走來走去,他赤著上身,背上胸前有足足四五十條鮮紅的鞭印,觸目驚心,他急道:“大帥,請讓我立功贖罪吧,這回只要給我五千鐵騎,我一定把李密的腦袋取下來!”(未完待續。)
第二千零一章 撤軍
王世充咬牙切齒的說道:“不是你這廝貪圖小科,信了敵人的鬼話,安至於此?我給你五千騎兵,那我還攻什麼月城?!”
費青奴幾乎要哭出來了:“大帥,大帥,給我個改過的機會,好嗎,求你了,要不,要不然去攻打月城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