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微微一變,這兩面紅旗,意味著八百里加急的軍報,乃是最高等級的急報,他坐在大案之上,等到這傳令兵走到堂下,才沉聲問道:“你從何而來,有何緊急軍情?”
這名傳令兵從懷中掏出了一張黃色的絹帛,他的臉滿是汗水,把一塊一塊的泥土粘得到處都是,用風塵僕僕這個詞來形容他,最合適不過。他一邊擦著臉上的汗水,一邊把這絹帛交到了黃君漢的手中,黃君漢本能地想要向上遞,卻猶豫了一下,警覺地看了傳令兵一眼,停下了腳步。
樊子蓋的眉頭皺了皺:“黃牢頭,你這又是何意?”
黃君漢的嘴角勾了勾:“小的久在牢獄中任職,聽說有些賊人會在這些文書上下毒,既然是軍報,應該有外封皮,再加火漆封印才是,可是這絹帛並無外封,又是如此潮溼,小心起見,小的應該先行查驗才是。”
樊子蓋微微一笑:“難為了你,居然有這般縝密的心思,也罷,你就先查驗一下,再當堂誦讀吧。對了,黃牢頭,你可識字?”
黃君漢點了點頭,說道:“小的幼時學過幾年童學,文字可稱粗通。”他說著,開啟了絹帛,看了一眼,臉色大變,急道:“河內郡急報,黎陽留守楊玄感,已經在昨晚謀反。”
“一夜之間,募得黎陽壯丁,船伕及民工萬餘,裹脅附近州郡守兵,已於今晨起兵,前鋒直指河內郡,治書侍御史游元,不屈而死,屬下盡力逃脫,歸自河內郡治懷州,閉城死守,惟願樊留守作好準備,迎戰叛賊,屬下雖非死亦無憾矣。河內郡主薄唐禕泣血拜上!”
黃君漢一邊念著,一邊手都在發抖,臉色變得慘白,樊子蓋的眼中精光慢慢地內斂,並沒有這樣慌張,他喃喃地說道:“楊玄感,你果然謀反了嗎?”
那名傳令兵似乎有些意外,說道:“難道樊留守早已經預料到了嗎?”
樊子蓋冷笑道:“老夫早就覺得楊玄感有問題了,這才把唐主薄一早秘密地派過去河內郡鎮守的。傳令兵,你姓甚名誰?唐主薄還留有什麼話嗎?”
傳令兵一拱手,正色道:“小的姓李,名大亮,唐主薄要小的一定要把這句話親自帶給東都留守樊大人,說是風景這般獨好!”(未完待續。)
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 快速反應
樊子蓋長嘆一聲:“風景這般獨好,果然是唐禕的來報,遊元遊御史,真的不屈而死了嗎?”
李大亮點了點頭:“是的,聽唐主薄說,遊御史被楊玄感捉住,讓唐主薄以刀架在他脖子上,脅迫他附逆,結果遊御史為了保護唐主薄,主動刎頸殉國。唐主薄正是藉著扶遊御史靈柩回河內老家的名義,才脫出敵掌,搶先控制了懷州,要不然這會兒懷州只怕已經落入敵手了。”
樊子蓋點了點頭:“懷州有我一早暗派的兩千精兵,守住幾天應該問題不大,你來之時,戰況如何?”
李大亮正色道:“唐主薄剛剛控制懷州之後,就斬殺了監督他的一個楊府家將,然後趁著楊玄感的大軍未到,差小的急速回來報信,他還說,想擺個空城計,賺楊玄感入城,若是能直接以伏兵擊殺此賊,則叛亂可平。”
樊子蓋嘆了口氣:“嶽山(唐禕的字)還是太心急了,這是他改不了的毛病,以前楚客(遊元的字)就說過,他雖然天資聰明,可是行事莽撞,需要歷練。楊玄感天下第一勇將,身經百戰,怎麼可能這麼容易中伏?”
樊子蓋自言自語了幾句,抬頭看著李大亮,打量了幾眼,說道:“李大亮,本官看你氣度不凡,不象是普通百姓出身的軍士,莫非你是世家子弟?”
李大亮面不改色,說道:“不敢欺瞞樊留守,小的曾祖乃是北魏度支尚書李公諱啖之,祖父乃是北魏岐州刺史李公諱綱。先考乃是我朝朔州總管。武陽郡公李公諱充節是也。”
樊子蓋的臉色一變:“你是李總管之子?”他本來想要本能地跟上一句。為何淪落如此,卻突然收住了口,因為他記得這李充節曾任朔州總管,隨高穎大破過突厥沙缽略可汗,卻在後來被人舉報有謀反之嫌,這才被楊堅用楊義臣替換,而他路上憂憤而死,李家也就此沒落。卻想不到這李大亮居然繼承父親的袍澤,重新參軍,當了一個傳令小兵。
李大亮也看出了樊子蓋的疑惑,朗聲道:“家門不幸,小的又非家中嫡長子,未能襲承先考的爵位,但不敢忘卻先父的教誨,將門之子,便當征戰沙場,馬革裹屍。所以前歲至尊征伐高句麗,大徵天下壯士從軍。小的不才,卻也激動不已,離家從軍。”
“只是小的未上沙場,大軍便已經回師,而這回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