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陛下給的,真要說忠,也是忠於陛下您,在那郢州刺史的任上,作好刺史的本份,就是對陛下的效忠。”
楊廣滿意地點了點頭:“嗯,王愛卿,你這話朕聽起來還算高興,不過你剛才還說,楊素的做法在他死後要得到糾正和修改,也是忠於朕的事情,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王世充的眼中閃出一絲狡黠的神色:“楚國公這些年來舉薦了太多的人,尤其是楊氏一門的親族,他的幾個兒子和兄弟,從兄弟,族人們,個個位居高官,而象微臣這樣透過他舉薦而得官的人,更是數不勝數,朝廷的官員名額是有限的,他舉薦了一個自己的人,就意味著陛下可用的人就少了一個。而且現在外面有不少惡毒的流言,說楚國公之死,乃是陛下的旨意。”
楊廣厲聲道:“這流言是在哪裡傳的?朕要把製造這個流言的人碎屍萬段!”
王世充連忙叩首於地:“陛下息怒,都怪微臣一時失言,觸怒了陛下,死罪,死罪!”
楊廣的心裡還是發虛,他確實沒想到自己讓張衡黑了楊素的事情這麼快就傳了出去,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他平復了一下心情:“王愛卿,平身吧,你幫朕好好查一下,這流言是如何來的!”
王世充心中竊喜,這回總可以起來了,他的腿腳有些發麻,乍一起來,還有些不穩,晃了一晃,才算站定。
王世充回道:“啟稟陛下,這個流言微臣也查過,源頭已經不可能查到了,現在東都內外的的各個坊裡,酒樓小廝,街頭坊尾,都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即使陛下下旨嚴禁流言的繼續傳播,只怕也於事無補了,不作任何回應,微臣以為才是上策。”
楊廣嘆了口氣:“都怪朕封了楊素一個楚國公,本是想讓他轉封后能自覺一點,退出朝堂,從此不再插手朝政這事,尤其是人事方面的事情。可是沒想到楚國公真的就這麼去了。朕好後悔不該聽張衡之言。給楊素晉這個楚國公,唉。”
王世充心中冷笑: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跟老子這樣演戲,以為老子是你父皇嗎?但他臉上仍然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陛下的天恩浩蕩,又豈是那些凡夫俗子們所能揣測,那些無聊的流言,就隨它去吧,時間一久,自然也會煙消雲散。不過微臣要跟陛下進諫的,卻是對楚國公的兒子們的安置問題。”
楊廣的眉頭一皺:“王愛卿,朕今天找你來,其實也是想要跟你商量此事,你足智多謀,又是楚國公所舉薦的人,想必和楊家的眾公子們也很熟悉吧。”
王世充嘆了口氣:“陛下,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楚國公雖然舉薦了微臣,但那完全是因為微臣當年為了求官。向楚國公賄賂了大量的金銀財寶,才讓他在陛下面前為微臣美言幾句的。懇請陛下治臣行賄之罪。”
楊廣心中冷笑,臉上卻作出一副驚訝的表情:“什麼,你居然是向楚國公行賄才得官的?這怎麼可能呢?以你王世充的本事,難道不應該得到舉薦嗎?”
王世充作出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此事在微臣心中早已經隱藏了多年,每每想起,痛恨不已,深知自己知法犯法,有負聖恩,又怕有朝一日東窗事發,非但官職不保,連身家性命也難保全了。今天微臣當著至尊的面,也就豁出去了,一定要把這事跟陛下說明,然後請陛下以國法治微臣之罪。”
楊廣面無表情地說道:“你說吧,朕聽著呢。”
王世充輕輕地嘆了口氣:“陛下應該知道,微臣最早從軍以後,就投入了前尚書左僕射高熲的門下,靠著他的一路提拔和庇護,官至五品兵部員外郎,按理說對於微臣這樣一個並非世家出身,全無背景的商人之子來說,高熲對微臣已經夠關照的了,於情於理,微臣也應該知恩圖報才是。”
“可是當微臣發現高熲在易儲之事上與先皇,與陛下作對,明知房陵王不成器,還要執意為他說話,以至觸怒先皇與先皇后,微臣說過,微臣要忠的是國家,是至尊,不是某位大臣,所以微臣當時毫不猶豫地改換門庭,轉而透過巴結楚國公而找到了一個為陛下效力的機會,在陛下繼承大統的過程中,出了一點小小的微薄之力,這些也是陛下所知道的。”
楊廣一聽到繼承大統這四個字,眼皮就跳了一下,唇角也不自覺地勾了勾,他淡淡地說道:“王愛卿當時出的力可不小啊,朕也都記著你當時為朕做的貢獻呢,這個郢州刺史,倒也不全是因為楚國公的舉薦,也是對你當年從龍之舉的回報。”
王世充裝著激動地兩行眼淚都流了下來,高喊一聲“陛下”,就又跪了下來,淚流滿面:“雷霆雨露,盡是天恩,微臣受陛下如此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