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全副武裝的甲士已經走到了殿外,身上的甲葉子一陣碰撞作響,左邊的一人正是當年曾經侍奉過楊堅的驍果軍校尉張童仁,他乾淨利落地一抱拳:“至尊,有何吩咐?”
楊廣沉吟了一下,揮了揮手:“你們暫且退下,有事朕再傳詔。”
張童仁退下之後,蕭皇后輕輕地說道:“至尊,現在你若是殺了宣華和榮華,只會把坊間的那些傳言給證實,到時候對您的聲譽。可是大大的不利。”
楊廣點了點頭。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皇后所言極是。剛才是朕一時衝動了,那依皇后所見,朕應該如何是好呢?”
蕭皇后微微一笑:“此事嘛,依臣妾所見,就讓二位太妃出宮居住,入住那仙都宮,那是個道觀,依祖制。後宮嬪妃無未成年子女者都要出宮為道姑,為先皇訟經祈福。這樣的做法,合乎祖制,也能杜絕那些坊間傳言。”
楊廣哈哈一笑,一把把蕭皇后摟在了懷裡:“哈哈,皇后,還是你辦事得力,這事真是多虧了你,才能得到這麼圓滿的解決。”
蕭皇后的眼中冷厲的寒芒一閃,可聲音卻是變得異常地嬌媚:“至尊。你若是喜歡這些年輕漂亮的美女,臣妾一定會幫你挑選的。保管不比宣華和榮華這兩個半老徐娘來得差。”
楊廣心底就象吃了蜜糖一樣甜,剛才一直記掛著楊素何時能死的那些憂慮之情,已經不翼而飛了,他正待再說什麼,卻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連忙鬆開了懷中的蕭皇后,整了整自己的衣冠,沉聲道:“何人不聽宣就敢上殿!”
張衡一臉興奮地從外面跑了進來,一身紫色的官袍上,早已經被汗溼得到處是溼跡,那聲濃烈的汗味讓隔了幾十步的蕭皇后聞著也是一蹙峨眉,可是張衡卻根本顧不得這些,跪倒在地,興奮地說道:“至尊,天大的好訊息啊,楊素已經死啦!”
楊廣快步上前,走到張衡的身前,一把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緊緊地盯著他的雙眼,難掩眼中的激動之色:“愛卿,你再說一遍?”
張衡突然意識了過來,表情一下子變得極度地悲傷,號啕大哭起來:“陛下,陛下啊,楚國公,楚國公他因為久病臥床,金石難醫,已經於一刻之前,在楚國公府上去世了!”
楊廣也馬上意識到這時候還是需要演些戲的,他一邊開始努力地擠出幾滴眼淚,一邊大叫道:“楚國公啊,楚國公,朕剛即位,正要重用你,你怎麼就這樣卒了啊!張愛卿,速速傳詔,朕要親自去楚國公府上吊唁!”
張衡深深地磕了一個頭:“臣遵旨,這就去辦!”
楊廣壓低了聲音,小聲地說道:“盯緊老賊府上和宋州,免得那幾個小子趁機作亂,還有,那些小子都不要給什麼實官,給些散官虛官暫時安置起來,朕可不想再看到老賊的家人在朝堂之上了。”
張衡的臉上閃過一絲詭異的微笑:“至尊請放心,一切包在老臣身上。”
楊廣聽到張衡的腳步聲漸漸地消失在了殿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轉過身,三步並兩步地跑到蕭皇后的身邊,攔腰把她抱了起來:“哈哈,皇后,老賊終於死了,朕心頭一塊大石頭終於可以落下,來,今天慶賀一下,咱們擺駕賢靈宮(皇后的寢宮)。”
蕭皇后微微一笑,輕輕地摟著楊廣的脖頸:“至尊,今天可不行。臣妾,臣妾今天月事在身,只會掃了至尊的興。”
楊廣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唉,想不到這大好的日子,竟然有這般不如意。”
蕭皇后的螓首輕輕地埋在了楊廣的懷裡,而幾根玉指則在楊廣背上摩挲著:“至尊,等過了這幾天,老賊的身後事處理完畢之後,臣妾一定會陪陛下盡歡的。”
楊廣滿意地點了點頭,鬆開了蕭皇后:“好就一言為定了。來人,送蕭皇后回宮,今天擺駕雍福宮。”
兩個時辰之後,賢靈宮內,蕭皇后的內室帷幔之中,蕭皇后卻仍然是一副正裝打扮,坐在床上,看著面前一個太監打扮,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微微一笑:“銑兒,可以起來了,在姑母這裡,不用這樣拘謹。”
那名“太監”抬起了頭,眉青目秀,一臉的書卷氣,可是眉宇間卻透出一絲與這書卷氣不符的陰騖,可不正是蕭銑?
蕭銑低聲道:“姑母,當心隔牆有耳,侄兒還是這樣跪著說的好。”
蕭皇后點了點頭:“你不怕累就隨便你了,你可知道為何姑母要在今天讓你深夜入宮?”
蕭銑抬起頭,微微一笑:“因為楊素死了。”
蕭皇后滿意地點了點頭:“你的訊息很靈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