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靠突厥人,帶他們來禍害中原呢?請你記住我的話,我王世充寧可戰死,也不會引異族入關,當那千古罪人的。”
李靖的眉頭舒展了開來,他點了點頭,沉聲道:“我相信主公的話,只是既然如此?你又為何心心念念不忘這長孫晟呢?你剛才也說了是看重他跟突厥的關係。”
王世充在馬上坐直了腰,正色道:“我看重長孫晟和突厥的關係,不是為了我自己去引突厥人作外援。而是要確保在亂世中不會有別的野心家勾結突厥。成為我們強大的敵手。”
“北方的邊境一帶。朔方、朔州、代州、幽州,都與突厥直接接壤,而臨近西域的武威、敦煌一帶,也都和西突…厥有著聯絡,如果天下大亂的時候,當地的豪強勢力很有可能會北連突厥,借兵侵入中原,這是我們必須要考慮到的變數。”
李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所以主公是想讓長孫晟去勸說啟民可汗。讓他放棄這種對中原趁火打劫的想法?”
王世充搖了搖頭,一臉的嚴肅:“不,突厥的內情可能藥師不太清楚,啟民可汗軟弱無力,根本控制不了手下那些如狼似虎的部眾。你看他的那個汗庭在漠南的大利城,怎麼可能讓大漠以北的數千個小部落順服?所以啟民對突厥的控制只是名義上的,未來突厥的實權一定會落在他的三個兒子身上。”
“啟民的三個兒子倒是一個兇過一個的草原狼,兇狠、殘忍、狡詐,對他們父親這種投靠漢人,甘為附庸的做法很是不滿。現在這三頭草原狼全都在漠北分別經營著自己的勢力。吞併和收服著那些小部落,而啟民也樂得當甩手掌櫃。由著自己的三個兒子去發展壯大。”
李靖的眉毛動了動:“這麼說,以後啟民可汗的三個兒子會與我朝為敵?”
王世充肯定地點了點頭:“這是板上釘釘的事,藥師有所不知,這三個小可汗已經在和我大隋的不法之徒開始聯絡,企圖從大隋走私生鐵了,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和其中的一個咄苾王子也有過接觸,深知其為人。”
李靖倒吸一口冷氣:“與突厥的生鐵交易是被我朝嚴禁的,抓到走私百斤以上就要掉腦袋,誰敢做這樣的事?”
魏徵笑了起來:“藥師,有句商人的話我送給你,風險越高,利潤越大!正是因為要提著腦袋做這種生意,所以一旦做成功這生意,所得好處何止十倍?更是可以透過這種交易跟未來的突厥可汗搞好關係,所以不要以為沒人去做。”
李靖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究竟是什麼人?”
王世充冷冷地道:“左武衛大將軍宇文述的兩個兒子,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
李靖略有些驚訝,似是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會是他們?”
王世充道:“宇文述一直心術不正,投機鑽營無所不用其極。而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兄弟,也是大興城裡出了名的惡少,宇文化及向來有輕薄公子之名,而宇文智及更是出了名的兇狠暴虐,加之這兩人性格極其貪婪,做這事有什麼奇怪的?”
李靖嘆了口氣:“我不是懷疑宇文兄弟的人品,這二位是個什麼東西,世家公子間人盡皆知,提起來沒有不鄙夷的。”
“可是宇文述已經位極人臣了,他當東宮左衛率的時候,楊廣為了給他加官晉爵,特地把一向只有正四品的左衛率提高到正三品,還跟他結了兒女親家,把南陽公主許配給了他的三子宇文士及,登位之初又讓他當了許國公。現在楊廣的寵臣裡,武將之中宇文述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從先皇到楊廣,對宇文家的賞賜不可計數,連他家的上千奴僕出門都是騎著高頭大馬,穿金戴銀,在大興城內橫衝直撞。這宇文兄弟有必要為了一點錢去做這掉腦袋的事情?他們的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王世充搖了搖頭,正色道:“藥師,他們的腦子沒有進水,這兩個人並不是多想賺錢,而是想趁機結交突厥的貴人,以實現自己不可靠人的野心。”
“宇文述也知道了楊廣太多的秘密,深知伴君如伴虎,而且宇文家能從全國各地調集大量的生鐵去進行交易,一路之上還要打點好沿途的哨卡關隘,只靠著宇文兄弟兩個人是不可能的,一定是得了宇文述本人的首肯。”
李靖道:“這麼說宇文述也是存了和我們類似的想法,想要在亂世中求個靠山?”
魏徵笑了笑:“恐怕正是如此。只是宇文述的名頭太臭,而且他在向上爬的過程中也得罪了太多人。非但山東的漢人世家大族,諸如五姓七望這樣的不齒與之為伍,就是關隴的胡人軍功貴族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