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斬,這法令一下,曾有三個人一起偷了個瓜吃,全給殺了。弄得天下百姓人心惶惶。
青州就有幾個人衝進了縣衙,劫持了執法的官員,對他們說自己不是劫財之人,只是為冤死的人而來。還說自古以來天下沒有偷一文錢就要送命的法,要這幾個官員轉告皇上這句話,不然如果下次再被抓到,就沒命了。”
楊素笑道:“皇上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他定這法律的初衷是希望天下安居樂業,不再有盜匪。後來聽說這件事以後不僅沒有追究那幾個賊人的責任,還廢除了那條偷一文錢就要斬首的法令。”
李靖搖了搖頭:“在下不這麼樂觀,當今皇上對民寬厚,也能聽得進意見,改正自己的錯誤,所以天下太平。可要是換了別人當皇帝,未必就會如此,試問若是當今太子登位,會作出和皇上同樣的處理嗎?”
楊玄感心中“格登”一聲,眼光也立即看向了李靖,這個道理居然從一個平民口中說出,既無畏,又深刻。
楊素卻沒有說話,撫髯深思著。
李靖繼續朗聲道:“我朝的制度是承漢制,以高門世族的子弟出任官職。即使是中等世家的子弟,如果沒有爵位的話,就算才華橫溢,想要做官也是非常困難的,有本事的人許多都象那幾個俠士一樣埋沒於民間,沒有上升的空間。
而世家的子弟又是良莠不齊,其中固然有不少象越國公世子這樣有真才實學,完全可以無愧於自己職務的,但也有不少是兇殘暴虐,不學無術之輩,比如元巖大人的兒子元弘嗣,承了父爵當上幽州刺史,卻比前任的著名酷吏燕榮還要殘暴。
所以這種制度的存在就註定了天下總會有貪官汙吏,總會有不平之事,百姓遇到不平,無處申訴,就會嘯聚山林,佔山為王。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越國公認為那幾個衝進縣衙的俠客是怕死之人,會被嚴酷的法令嚇倒嗎?”
楊素緩緩地抬起了頭:“那你認為該當如何?”
李靖微微一笑:“上策自然是廢除高門士族壟斷朝堂的這種制度,象漢武帝那樣的開策論、選拔人材,同時輔以對各州郡的考核與監督制度,能及時回報地方官的過失。
比如那元弘嗣能當上刺史是因為被前任長官燕榮虐待,關在牢裡不給飯吃,只能抽棉絮吃進肚子保命,後來他老婆進京,攔了皇上的御駕告御狀才給他平反,但未必每個人都有他老婆這樣的好運氣能直接見到皇上。
中策就是越國公直言進諫皇上,讓皇上能多巡視天下,體察民情,開啟一條底層草民向上申訴冤屈的通道,如果能公正執法,緩解底層的民怨,自然也不會有人願意提著腦袋去當盜匪。”
楊素笑了笑,搖了搖頭:“你這兩條計策都不太可行,皇上剛剛廢了各州縣的學堂,這個時候不可能恢復,更不用說開科取士了。告狀申冤的通道一直都有,只是你不知道罷了,而且這並非治本,甚至連治標之法也談不上。你也說過,嘯聚山林的是有本事的人,這些人會因為沒有冤屈了就安分守法嗎?
要知道他們想要的是能入朝為官,他們嘯聚山林就是因為做不了官,如果朝廷開了這個口子,招安了這些賊人,那隻會鼓動更多的人去佔山為王,最後反而會搞得天下大亂。就如同你說的那幾個進縣衙的所謂俠士,你覺得他們是真想為民請命呢,還是想炫耀自己的本事吸引更多的同夥呢?”
李靖眼中的神光略微黯淡了點,道:“越國公高見,這兩條可能確實是草民考慮不周,胡言亂語,還請見諒。”
楊素擺了擺手:“你還有條計策,先說完吧。”
李靖抬起頭,看了看左右,正色道:“還請越國公先屏退左右,這條計策我想與您單獨商議。”(未完待續。。)
第五百三十章 南征交州
楊素微微一笑,一揮手,讓所有姬妾和僕役婢女退下,廳中只留下楊玄感,楊素與李靖三人,一下子變得空空蕩蕩。
李靖微微一笑,搖曳的燭光照著他堅毅的臉:“這下策麼,就是越國公能廣交天下豪傑,這樣可進可退,若是天下大亂之時,也可以有所作為。”
楊素突然放聲大笑,聲音在整個大廳裡迴盪,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李靖,你這是在教老夫造反嗎?”
李靖沒有一絲驚慌的神情,拱了拱手,道:“在下可沒這樣說過,在下只是說要越國公早作準備,結交一些有本事的草莽英雄。這樣可進可退,不失自保之道也。”
楊玄感突然笑了起來,笑罷後直視著李靖的雙眼:“怎麼結交?比如李兄這樣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