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酸都順著淚水發洩出來……
楊玄感沒有回家,而是去了王世充的滿園,對於這姬威的處置,他早已和王世充商定,現在就是去落實的時候了。
滿園之中,有著大小上百個院落,而最裡面的一間,則是平時堆放柴禾的一個院子,除了幾個月一次的出外採辦柴禾時,會開啟那個院門外,這裡幾乎一年到頭都沒有什麼人來。
大門上的漆已經掉落得差不多了,露出裡面一道道的木紋,連鎖在門上的那把銅鎖也是鏽跡斑斑。
楊玄感來到了門外,警覺地向左右看了看,確定了自己身後沒有人跟隨後,從懷中摸出了一把鑰匙,上前開啟了那把鎖。
他沒有急著推門,而是在門上有節奏地敲了敲,三長兩短。只聽“吱呀”一聲,門從裡面被人開啟,直接出現在楊玄感眼前的,正是單雄信那張遍佈虯髯的紅色臉膛。
單雄信一見楊玄感,便拱手道:“世子可來了。”
楊玄感走進了院子,那柴門一下子被關上,他這才發現門後面還埋伏了兩名衛士,都已經是刀出鞘,全神戒備著。
楊玄感滿意地點了點頭,看那二人的架勢,如果外面進來的人沒有對上暗號,則直接就會擊殺來人,這二人是王世充特地調過來的在夜裡當暗樁的高手,楊玄感剛才甚至有些吃驚,自己居然沒感覺到門後有他們的氣息。
單雄信在前面引著楊玄感向右邊第二間屋子走去,楊玄感邊走邊問道:“從昨晚到現在都沒什麼事吧。”
單雄信正色道:“世子請寬心,安全得緊,除了守門的這兩個兄弟外,裡面還有八個人守著,貼身守著那人的是我手下的兩個驍果衛士,絕對可靠!其他的是東家派來的護衛,都找地方潛伏了起來。剛才您敲門前我還正在裡面守著那人呢。”
楊玄感滿意地點了點頭:“嗯,你辛苦了。這事一定要守口如瓶。”
單雄信應了聲是,站在了門口,對著裡面喊了一聲:“張方,李平,都出來吧。”
兩名魁梧粗壯的壯漢走了出來,見到楊玄感後恭身行禮,楊玄感對著單雄通道:“你們且到院門處值守,叫潛伏的兄弟們也過去。我有話要單獨與此人說。”
單雄信點了點頭,走到院中間拍了拍手,從草堆裡,水缸中,屋頂上,後牆處紛紛躍出數人,來到院中向著楊玄感行了個禮後,又鬼魅般地消失在薄薄的暮靄之中。
單雄信臨走時提醒了一句:“屋裡的桌上有個馬燈。”
楊玄感走進了那間黑暗的柴房,撲鼻而來的是一股難聞的黴味,他掏出懷中的火摺子,點了起來。
火光的跳躍中,映出了西邊角落裡蜷縮的一個人影,被五花大綁著,嘴裡塞了塊破布,眼睛上也蒙了塊黑布。
那人似乎感覺到了有亮光,馬上開始掙扎翻滾著,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楊玄感點亮了桌上的那個馬燈,整個屋子一下子亮堂了起來。
這裡也就一丈見方,本是儲藏柴火用的,這幾天臨時用作了關押姬威的私牢。為防萬一。房中的柴火全部被移走。整個屋中空蕩蕩的只有中央的一個木桌。四周放著兩條矮腳板凳。
楊玄感一手拎著馬燈,順便把隨身的佩劍放在了桌上,另一手提著板凳,走到了姬威的面前,放下了凳子,略一矮身,解開了姬威身上的繩索。
那姬威給綁了兩天,早已手腳麻木。這下得脫,一時間竟然無法站起,躺在地上一會揉胳膊一會捏腿的,過了好一陣才解開了蒙在眼睛上和塞在嘴巴里的兩塊布。
楊玄感大馬金刀地坐在那板凳上,笑眯眯地看著姬威,臉上還掛著一絲歉意:“姬先生,對不起啊,這兩天讓你受委屈了,實在是失禮失禮。”
姬威本想發作,但一看是楊玄感。立馬什麼火氣也沒有了,換上了一副肉麻的笑臉。連聲道:“沒什麼,沒什麼,小的早說過世子要小的做什麼,就會做什麼,您無論怎麼對小的都行。”
楊玄感哈哈一笑:“包括讓你現在去死也行嗎?”
姬威臉色一變,心頭浮過一陣陰雲,這兩天他一直在思考,楊玄感那天一見面就把自己打暈,然後再關押於此地,他的用意何在?這會兒楊玄感居然主動把他心裡最害怕的事情給說了出來,著實讓他吃驚不小。
但姬威是個聰明人,危急的時刻也經歷過不少,這兩天更是考慮過這種情況,於是他臉上又堆上了笑容:“世子是在和小的開玩笑吧,或者是考驗一下小人的膽色?”
楊玄感一下子來了興趣:“哦,為何你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