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玉一下子又緊張了起來:“那怎麼辦。這趟遠征看起來不是得功的好事,還會給自己招來禍端,行滿。要不想想辦法,這回不去了?”
王世充苦笑道:“高僕射保舉的我,皇上在金殿上親自點的名,怎麼能不去?現在我正為這個事頭疼呢,能有什麼辦法在保證軍事剿滅的同時,也能保證政治上寧州的安定呢?阿玉,老實說,這次我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別到時候升官撈不著,還得把現在的一切給交出去。”
安遂玉急得額頭上開沁出一些細細的汗珠,她本是個見識過不少大場面的奇女子,很少有這種方寸大亂的時候,急得有些口不擇言了:“行滿,你好好想想,當初能在嶺南透過冼太夫人的部落來控制其他的部落,在寧州就不能這樣嗎?我好象聽說寧州的蠻人也分成東西兩部,是不是可以在這方面想想辦法?就象你們漢人對我們突厥那樣,打一個,扶一個聽話的,至少保幾年太平總可以吧。”
王世充搖了搖頭:“寧州和你們突厥不一樣,突厥的東西分裂已經有近百年了,到了都藍可汗這一輩,都已經是土門可汗的第三,第四代子孫了,按我們漢人的標準,跟西突厥的室點密可汗(突厥始祖土門可汗的弟弟,西突厥的創立者)一系都已經出了五服,不再是一家人了,兩邊的感情也因為分隔了大幾十年而變得很淡。
可是寧州的東西二爨可是剛剛分家的兄弟,而且一向感情都不錯,至少到現在從沒有翻過臉,這次西爨的首領,昆州刺史爨翫公然反叛,另一個東爨的首領爨震卻是根本沒有任何表示,完全沒有幫著朝廷平叛的意思,我看他也是暗中在支援爨翫,要是朝廷真的無力清剿爨翫,他也會趁機自立。甚至不排除他直接帶兵參戰,加入叛軍的可能。”
王世充說到這裡,突然心中一動,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的腦子在飛快地旋轉,一下子想到了一個不錯的辦法,而臉上也漸漸地露出了一絲喜色。
安遂玉一看王世充這樣子,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夫君可能想到了一個好的點子,識趣地閉上了嘴,輕輕地走到一邊坐下,看著王世充默不作聲地在房間裡踱來踱去。
王世充走了十幾個來回後,停下了腳步,低下頭,再把剛才的所想仔細地過了一遍,這才抬起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對著安遂玉笑道:“阿玉,多虧你的提醒, 我倒是想到了一個不錯的辦法了。”
安遂玉微微一笑,眼睛彎成了兩道漂亮的月牙:“我就知道你總會有辦法的,快說來聽聽。玉兒也幫夫君參謀一下。”
王世充點了點頭,正色道:“你們突厥的大汗是不是要向一些不太順服,難以控制,而又比較強大的部落收取人質,至少要嫡子或者是重要的王子之類,以讓這些部落不敢背叛自己?”
安遂玉笑道:“正是如此,也不是我們突厥的規矩了,從匈奴開始,草原上都是這樣,不過這招不太管用,因為這些送來的人質,往往都是找幾個牧民的兒子來冒充王子,就算送來的是正宗的王子,但我們草原上的大小可汗們都能生十幾個,幾十個兒子,死掉一個也不希奇。行滿,你是想讓東西二爨送來人質,讓他們投鼠忌器,不敢復叛嗎?”
王世充沒有直接回答,他繼續問道:“除了送人質以外,有沒有過直接把部落的可汗給抓走,或者是以作客啊,參觀啊,考察啊,或者是出外打獵之類的名議扣住,然後派人去掌控他原來的部落,或者是讓這個可汗的兒子繼續掌管,這樣可以嗎?能不能讓這個部落聽話?”
安遂玉仔細想了想,搖了搖頭:“這樣好象不行,一般除非是征戰,或者是可汗一年一度的分配生活品的大集會,這些首領們很少會親自來的,要來也是大家一起來,除非可汗把他們全抓了,不然想只抓一個,就會讓其他人恐懼,不服的,只會失掉人心,所以這種大會上抓人,扣人,甚至是殺人也不是沒有過,但必須要有足夠的理由才行。
至於你說的抓了人後派人去接管人家的部落,至少在我們草原上是行不通的,就是我和我哥哥以前的那個部落,也不可能讓大汗本部派來的人治理,就是寧可反抗,拼著一死,也不能這樣沒有氣節。”
王世充點了點頭:“你們草原部落是有反抗的資本的,大汗的本部軍力也不可能完全壓制各個中小部落,但你要知道,寧州的蠻夷可沒有反抗我大隋的實力,他們唯一能倚仗的,只是路途遙遠,疾疫橫行,我大軍出動一次不容易,想要長期駐紮更加困難。
要是如果我們捉到爨氏的首領,不殺,帶回來當人質,扶持一些親近我們大隋的頭人當首領,再讓他的兒子來我大隋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