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茶,眼皮輕抬,打量湛明嬋。
“我都看過了。”湛明嬋說,“而且還看過一些新聞上沒有的。”將一隻手機拿上桌,“我給你念念這條簡訊——今天中午十二點半,老地方見。傳送時間是童韻殺人的那天上午。”
舒小芸道:“孫潔怎麼發到你的手機上去了?”
“那這條簡訊應該發到誰的手機上?”湛明嬋和氣說。
舒小芸低頭呷茶,“她給誰發簡訊我哪裡知道。”
“但你卻知道這條簡訊是孫潔發的。我想你不僅知道孫潔發簡訊,而且對於她要發給誰也是一清二楚。”
舒小芸微微揚頭,似乎在沉思,“有點印象了……哦,她好像是發給傅旭然的,也不知道什麼事。她和傅旭然的關係比較親密,即便無事,也會傳一些有趣的段子過去。”低低一嘆,“真是不堪回首,我實在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
湛明嬋體貼道:“你快走了吧?出國深造?”
“是啊。本來這個機會有可能是孫潔的。她雖然身體不好,但能力不俗,面對生活的態度也相當樂觀,是個開朗上進的人。”舒小芸掏出紙巾擦了擦眼,“抱歉,你找我來到底有什麼事?我是真的不想再回憶那件事了。”
“離開,再滿載著知識和榮譽歸來,時過境遷,一切都從容地退出人們的視野和輿論的舌尖。沒有人會去探究一個好端端的大學畢業生為何會突然將斧頭劈向自己的未婚夫和舍友。”湛明嬋感慨。
“無論什麼原因,”舒小芸的目光中帶著小小的刺,“殺人是不對的。”
“她精神出問題了。”
“所以她逃過死刑,但她現在和死人沒什麼兩樣了。童韻,已經不存在了。”
“沒有人會知道她精神崩潰的背後。”
“她提起斧頭砍死傅旭然,砍死孫潔,證據確鑿,還有什麼可辯駁的呢?”舒小芸再度呷了口茶,“如果沒有別的事……”
“孫潔那天找傅旭然是要做什麼?”
“我怎麼會知道呢?”
“傅旭然的手機裡也有一條類似的簡訊,傳送時間差不多,孫潔說,她和小芸在老地
方等。你那天中午見過傅旭然。”湛明嬋的話猶如一柄刀子切進來。
舒小芸訝異說:“我不知……”
“我跑遍傅旭然和你們倆公司附近所有可供顧客休息、餐飲的地方,出示你們的照片,終於確定在那天中午,你、孫潔與傅旭然在一傢俬房菜館見過面。”湛明嬋說,“老闆和服務員是證人。”
舒小芸沉下臉,“你調查這些做什麼?為童韻鳴不平?難道你能否認是她親手劈死了傅旭然和孫潔嗎?!”十指緊緊捏住提包帶。
“的確是童韻殺的人,證據太多了,多到警方根本沒必要再去走訪調查就可以收拾收拾證據,直接送到檢察院。所以沒人去關心傅旭然的手機,孫潔的手機,你的手機;沒人關心你們這些當事人在那幾天的種種行蹤;也沒人真的去關心那臺櫃子包括那套房子曾經的問題。”
“因為這些和童韻殺人根本無關。確實是她親手拿著斧頭砍了人!”
“有關。”湛明嬋輕輕道。
舒小芸坐直身子,“原來是鴻門宴。那好,請你說說你的推理吧。我洗耳恭聽。”
“童韻一直為櫃子裡的鬼祟所困擾。於是你找到傅旭然,建議他從櫃子裡走出來,向童韻求婚,然後揭開櫃子之謎,讓童韻在大驚過後的大喜中豁然明白櫃子裡的鬼祟到底從何而來,從此解開心結,與傅旭然和和美美。傅旭然聽了你的一番解釋後,自然驚喜萬分,並滿口答應。自以為當晚可以利用求婚儀式來揭開了櫃子之謎,也就是揭開了他和童韻新生活的序幕。”
“我知道櫃子之謎嗎?”舒小芸冷笑。
“你當然知道。因為一直在櫃子裡鬧鬼的就是你。”湛明嬋將一份檔案放到她面前,“租房合同。照時間來看,是你們大二的那個暑假。你一直說你租的是半地下,其實你騙了大家,你當時租的就是你現在住的那套房子!”
“我租不起那麼一套房子。”
“那套房子不是整租的。”
“哪怕是一個衛生間,恐怕我都掏不出那個錢。我當時的積蓄只夠我去合租地下室或者半地下。”
“因為那套房子當時租的十分便宜。而且只租給年輕、貌美、勢單力薄的姑娘。”湛明嬋的口吻忽然帶了憐憫。
舒小芸的嘴唇一點點發白,手指死死捏著提包的帶子。
“這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