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的聯絡了。換言之,簡畫蝶從沒想過全身而退。她要的不是躲在暗中執行她的復仇計劃。而是——”
“由她來掌控程序!”曾警官失聲道,“殺人滅口不是為了掩蓋事情真相,而是為了拖時間,讓你晚一點掌握不利於她的線索。這樣有助於她繼續報仇。但她並不想把案子變成懸案,她和你接觸,讓你看當年成燦被欺負的畫面,意味著她真正希望的結果,是仇人死光、真相大白。”
“我可以判斷,”湛明嬋道,“她的復仇計劃已經接近尾聲。也因此我認為我們應該關注一下最後一所學校,西坊實驗二小。”
☆、第四章 禍事
晚,六點四十分。冬季的夜幕已經落下。
下了公交車,柯影快步走在回家的路上,很快離開行人眾多的大路,轉入冷清的小道。但好歹也是進了小區,柯影一直提起的心在看到熟悉的景物後,還是微微送快。但是前幾日從家門口被劫走的陰影依然籠罩在心口,柯影的嘴角繃緊,埋頭在寒風中前行。
才走了幾步,那種被監視的感覺又一次浮了上來。柯影不舒服地整理了一下提包帶子,再走幾步,她不覺停下腳步。
因為身邊太安靜了,只有她的高筒靴踩在地上的動靜。這種感覺,和前幾日她被劫走那天是一樣的。
柯影一陣心慌,她發現自己兩側都是濃密的灌木叢,插著一株褪盡葉子的楊柳,寒風一過,它們發出沙沙輕響,彷彿一隻看不見的手正在撫弄。
柯影不敢再想,抬腳要走,又慢慢放下懸在空中的高筒靴。
餘光看到什麼東西。
柯影輕輕側過頭——正對著自己的那株楊柳樹生了十多年,粗似成年男子的大腿,樹皮深縱開裂,宛若嶙峋怪石,一頭枯枝瑟瑟,好似十指亂晃。它靜靜站在灌木中,凝望柯影。
柯影走近幾步。因為感覺那塊樹皮上有什麼東西懸著。
灌木叢的葉子抖動,彷彿人的輕笑。
隔著灌木發黑的葉,柯影探出身子,努力撐開眼皮,慢慢地,她越湊越近,鼻尖幾乎頂上樹皮。
寒風停下,呼吸聲急促。柯影叫了聲,轉頭扭身,拔腿就走。
那樹皮上黏著一隻古怪的飛蟲。
似蝴蝶,又似蛾子。
小區的路燈越來越不中用了。天色稍微一暗,就是一片漆黑,甚至看不清腳下的路,更別說看清楚樹皮上趴著的那蟲子了。
但是柯影就是在看清那長翅膀的蟲子的剎那,心裡騰起古怪的感覺:
這傢伙在看著自己。
這想法嚇到了她,所以她二話不所,轉頭就走。
走了不知多久,柯影停下腳步,舉目四望,她看到的是一叢厚實的灌木。
還有插在地上的那株枯楊柳。
一隻長著兩片翅膀的飛蟲端端正正地趴在樹皮上。寒風凜冽,它卻紋絲不動。
這景緻與剛剛一模一樣。
柯影倒抽一口涼氣,寒風拍打著她。
她小跑起來。高筒靴的根子踏在地上發出喀嚓聲響,在淒冷的暗黑中,這聲音彷彿一根根正在斷裂的骨頭。骨頭的斷裂越來越快,咔嚓聲越來越緊密,突然間——
柯影剎住腳步。
她又一次看到那株枯楊柳,還有趴在
上面的那隻似蝶似蛾的蟲子。
即便天昏地暗,即便寒風淒冷,即便自己這幾日心緒不寧,但是柯影找不出任何理由能夠解釋現在的狀況:她,一個在這裡住了十年的人,竟然一次次繞回到一個原點。而這個原點,位於一條筆直的路上,她一直往前走,沒拐彎,沒轉身,沿著路的話,無論如何也轉不回來。
她恐懼地四處看了看,冬夜,快七點了,天色早已暗黑,但是周圍所有的樓,竟然都黑著燈。只剩下幾盞路燈,斷斷續續地亮著。
啪……
最後一點慈悲都不肯再施加般,所有的路燈同時熄滅。
柯影感到什麼東西擦過了自己的臉蛋,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臉,手指間沾染了一點粉末。
左肩一沉,什麼東西停在了肩頭。
柯影呆若木雞地站著,她僵硬地扭過頭去,路燈同時亮起!
她看到一對展開的翅膀,近在咫尺,上面的花紋,如此清晰。
但雙翅的連線處,不是蛾子或者蝴蝶的身軀,而是——
一雙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柯影。
悽慘一聲尖叫,柯影隨手一揮,感覺那東西被自己扒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