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這,彷彿才是屬於一個帝王的真正的夜生活。
而受了八親王重託的炎櫟在磨磨蹭蹭有七天之久後,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也同樣選擇這樣的一個夜晚來完成一件讓那位素來樂天的八親王都十分頭疼的事情。
樣式普通的馬車在通往皇城的宮道上出刺耳的聲音,這也同樣讓皇城門口處的禁軍有些摸不著頭腦,究竟是什麼人在這時候準備進宮?還有就是,那輛馬車同往日出現在這宮道上的其他馬車相比,實在是太慘了點,這不會是哪位御史大人得了失心瘋專門找了一輛這種馬車來刺激這段時日有些貪圖享樂的皇帝吧。雖然心下疑惑不已,但是禁軍們還是佇立在宮門處,等待那位馬車上的人下車之後驗明身份。
看似老舊的馬車在臨近宮門處終於停了下來,禁軍們也同時在心中暗鬆一口氣,終於可以不必再聽那輛馬車快散架的聲音了,那聲音著實有些刺耳。
僮兒靈活地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然後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皇宮,才掀起了布幔扶著自家先生下來,雖說先生還沒有到了七老八十的地步,但怎麼著也得在宮門口做做樣子才好,不然別人還以為先生管教無妨呢,呃,雖然這句話離實事也不相甚遠。
炎櫟許久不曾出府,這一路讓那輛馬車晃悠地著實有些頭暈,經過這次經歷,炎櫟終於下定決心要換一輛馬車,雖說平時不怎麼用,也沒有多少餘錢換些極好的,但為了舒服,說不得還是要換一輛的。
雖然臨出門之前已經穿的足夠了,但是夜晚的的寒意還是順著衣領子溜進了炎櫟的身上,甫一下車就打了個冷戰。看著面前不遠處那黑洞洞的門口,即使心中一萬個不願意,但終究還是暗歎一聲走上前去。
僮兒這時卻沒有跟隨,在馬車旁看著先生被禁軍盤查一番之後,又在禁軍恭敬的態度中被領進宮去,這才讓車伕把馬車從宮道上帶開,躲到一個僻靜處,自己鑽進馬車裡等著先生回來。
炎櫟進入皇宮後在一個內侍的帶領下向著皇宮深處走去,看著在深夜之中彷彿張牙舞爪似的窮窮宮殿,就像一個無盡的黑洞想要把這皇城之中的人們都生吞埋沒。炎櫟看著這個埋葬過無盡生命的地方,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嘲笑。
領路的內侍不敢對這位從不進宮的炎大人有所不敬,這位大人在裴沙大多數人只是聽聞,卻很少有人和他接觸過,不過,按照常規人們對於帝王身旁謀士這類人總是忌憚居多,萬一在細微之處使得他們覺得被怠慢了,到時候恐怕自己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所以即使炎櫟不曾像以往的官員一樣暗中給內侍們一些所謂的“好處”,但宮中的內侍們仍是以敬畏的目光,恭敬的舉止來招待著這位據說在皇帝登基前給予過最大助力的年輕公子。
越是走入皇宮深處炎櫟就越是皺緊了眉頭,尤其是看到有眾多拌裝妖嬈的女子屢屢從身邊擦肩而過,心下更是泛起了嘀咕,於是便停下了腳步。
在前面領路的內侍也是機靈,聽到後面的腳步聲嘎然而止,便停下身來,疑惑地看向炎櫟,語氣遲疑地問道:“大人?”
炎櫟在呼吸之間有些受不了那種空氣中濃郁的脂粉香,儘量忍耐著問道:“這位公公,這宮裡什麼時候開始讓……,嗯,讓這種打扮的女子穿梭於宮廷之內了?”
“呵呵,”那內侍見炎櫟問得如此客氣,心下的畏懼之心也少了不少,客氣地回道:“大人如此客氣,奴才可受不起,至於大人所問的,這些女子多為宮女居多,這樣也多是投皇上所好……”
內侍的話語點到為止,剩下的有些話就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內侍能夠說出口的了,炎櫟何等聰明之人,從內侍那意猶未盡的話語便已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再也沒有詢問什麼,輕輕搖頭,便又向前走去。
越是離此行的目的地越近便越是能夠聽到那嬉笑之聲,直到有內侍層層通報之後,一切才慢慢安靜下來,隨後便有內侍領著炎櫟向御書房走去,已經走了一段距離之後,炎櫟不經意間回頭看到了幾位女子的身影,眼神一暗,但馬上掩飾過去,跟隨著內侍進入了御書房。
剛一進門便聽見了當今皇帝戲謔的話語,“怎麼,您這位素來神龍見不見尾的炎大人究竟是為了什麼事,這麼晚來找朕?”
炎櫟不理會裴巒的嘲諷,徑直說道:“我以為陛下您心裡清楚呢?”
“哼!”裴巒聽後輕哼一聲。
“您的那位兄弟也是好心才讓我當這個說客,或許您本身也已經察覺到了,不是嗎?”炎櫟輕笑說道,也絲毫不顧忌君臣之間的應有之儀。
“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