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時,場上情況又發生了變化。
下林和安瀾被他們打鬥隔開,落在後面,下林機警找了個較為安全的地方暫避,和上林隔著打鬥遙遙相望。場上爭鬥正酣,下林突然驚叫,指著上林大喊小心。
上林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扭頭回望,心寒如墜冰下。
殷夜遙也察覺不對,扭身回頭,卻見山坡上,灌木林中,秋下林方才說適合藏人,適合埋伏的地方,五個同樣打扮的人,飛身而下,離著他們只幾步遠。
對方五人明顯也是練家子,黑布鞋蹭在泥面上,濺飛星星點點,卻絲毫不能阻止他們的來勢,眨眼間已到了他們面前,亮出刀子撲過來,下林紅了眼睛,大叫著不顧中間打鬥正酣,怪叫著就往對面衝。
孃的,我姐學貫中西,學文學理學二胡,唯獨沒學過打架——有本事你們衝我來,拿刀扎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算怎回事!
隨著他的怪叫,成遠方和李長生也發覺事態嚴重,對視一眼,雙雙撇下對手撲著去救各自心中最重要的人。然而對方使得就是拖延戰術,怎肯放他們救人。非但如此,先行到來的五個人更沒有一股腦撲向殷夜遙他們,而是又分出一人,纏鬥剛脫身的成遠方,硬讓他們□乏術,無暇顧及。
殷家老狐狸費盡心機調教了一個繼承人,又怎麼可能只教他爾虞我詐,而不教他自保?殷夜遙自小所習甚雜,也不精通,好在都從師名家,他本身又機敏善變,一時之間四個殺手竟也奈何他不得。
秋上林起先站在原地發愣,心呼我命休矣。她自知跑是沒用的,正合計是該逆來順受,還是先問一聲究竟哪個和她過不去,閻王面前也有個說法——對方卻理都不理她,徑直撲向殷夜遙。
這下鬧明白了。
感情他們衝殷夜遙來,自己一夥不過做了替死鬼?
媽的,那你們一開始朝我下手幹嘛!衝下來的時候看勢頭也都衝我而來,嚇唬人啊?
心頭氣不打一處來,惡氣衝破理智,隨手撿起地上亂石,重重砸在背對他,正和殷夜遙纏鬥的一男子身上。
那名男子背後受襲,不由一愣,手下動作遲緩了點,被殷夜遙抓住空隙,隨身攜帶的鋒利匕首劃破他的手臂,鮮血蜂擁而出。
男子並沒退出,而是換了個方位繼續纏鬥,卻朝著秋上林的方向狠狠瞪,上林起先瑟縮了一下,隨即瞪了回去。
你看什麼,又不是我傷了你。你們嚇我,還不興我砸你一下?
她也不是笨人,掏出手機就要報警,奈何此地收不到訊號。這才明白為何那幾人有恃無恐。
成遠方已擺脫對手,加入到殷夜遙的一方助陣,秋上林也被紅眼的下林護到較為安全的地方。
殷夜遙手臂和大腿都受了傷,對方招式狠辣,招招致命。他心知,自己今天被人暗算了。
對方算計的正好,他為圖方便將家中配備的保鏢力量留在城中,山下也只幾人而已。對方看準了他們下山途中,四下無人才下了手,求的就是一招致命。恐怕他們當初的計劃是假裝殺秋上林,引開成遠方,剩下的五人才是最後殺招。
他這頭愁腸百轉,卻不知殺手的領頭也暗暗叫苦。
他們是四川道上大袍哥手下幾員得意虎將,專做殺人越貨的買賣。
別拿中國已進法治社會來嚇唬人。法制法制,法制不著的地方,就叫無法無天。四川自古出梟雄,袍哥是黑道上大人物的敬稱,做他們這行,哪個不和頭面人物有牽連?
再怎麼光明,總也有太陽照不到的地方。
他們這趟被高價碼專程請來,對方有言在先,目標就一個,姓殷的。卸一條胳膊五十萬,卸一條大腿七十萬,取他一命,八百萬。
這小子有夠值錢。
本以為計劃天衣無縫,手到擒來。沒料著不單姓殷的是硬點子,就連其貌不揚,不在計劃內的李長生都功夫不弱,沒十年穩打穩紮練不出來。
正在此時,上林一直關注著長生那邊,驚叫:“長生小心!”
圍著殷夜遙的某人身體微不可見的震了一下,迅速回頭瞥了李長生一眼。
他剛把對手捅過來的刀子反捅進對手的肚子,抹一把臉上的血,猙獰一步步走向己方。
領頭的察覺自己方面的兄弟靠近,低聲疾速耳語:“哥,咱撤了吧。”
領頭的瞪眼:“廢話!老大為這筆生意打了保票,回去讓我怎麼交代?”
就不信六個人鬥不過三個!
他卻疾速:“對方是李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