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洞底下的亂局有人收拾,舒翊彥要離開的時候,卻發現楚子言渾身都是僵硬的。
恍然間想了起來這可能是楚子言第一次看到殺人。
楚子言與他不同,他自小就看慣了殺戮,還在沒有懂事的時候就經歷很多槍戰,而楚子言是第一次目睹殺人,這對於一個從普通社會之中長大的人來說,可以說是有陰影的。
“子言,他是死有餘辜。”
楚子言聽到舒翊彥的聲音回神道:“剛才那麼快,就有一個人死在我面前嗎?然後,媽咪能夠那麼平靜地在說話間就開槍殺人?”
舒翊彥想到她以前都沒有見識過,的確,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很難接受。
哪怕是經歷過很多陰暗的律師。
“這不是殺人,而是踩死一隻蟑螂。”舒窈的聲音冷淡地響起,“他能來傷害賀莘一次,就能傷害賀莘第二次,不除掉永遠是後患,殺了他就跟殺死一隻蟑螂是一樣的。”
楚子言不敢苟同,雖然她也很氣憤,很想讓葉卓喪命,可是她做不到自己動手一樣。
像徐三少等人,她只能聽說他們被執行槍決,但是無法親眼去看。
殺人,這兩個字在她眼中不陌生。
她本身就是刑辯律師。
可讓她看著殺人,或者是親人殺人,她會覺得受不了,哪怕這個人是罪有應得,活該死亡。
“媽咪,她第一次看到殺人,你總要給她一點接受的時間。”舒翊彥說道,“等會回家和心理醫生聊一下。”
舒窈嘆了一口氣說道:“小彥,你們幾個都不是在溫室之中長大的,你姨母有句話說的對,她要做靜靜和賀莘的母親,必須要改變,不能再躲在你的庇護之下,只看到你的一面,你陰暗的那一面她必須要接受,也必須要承受,殺個人對於我們而言是家常便飯。”
舒翊彥沉默不語。
楚子言感覺自己的陰暗面和正義面正在拼搏,隨著社會的發展,死刑已經被很多國家的律法界所唾棄。
華亞國的未成年保護法之中的死刑一直被國際組織所詬病。
楚子言在讀書的時候,最多的辯論論題就是該不該執行死刑。
作為一個律師而言,她一直認為該判死刑。
所以舒窈殺人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讓她難以接受的是舒窈與舒翊彥等人的態度,他們冷漠地就像是隨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殺人不眨眼。
這是人,而不是蟑螂,即便是罪惡多端,即便是害了她的女兒,可也是一個人。
但想想賀莘的痛苦,她又覺得是活該……
車上,赫寧開著車,楚子言在後座躺在舒翊彥的懷中,腦海之中舒窈直接開槍射殺葉卓的畫面。
舒翊彥說道:“子言,社會上也好,律政界也好,一直有對死刑的爭議,你支援的是哪一派?”
“支援死刑。”
“那你就把我們當做是死刑的判決者,很多時候一場官司的勝利與否不在於法官,不在於陪審團,而在於一個律師是否出色,這話是我聽你說的,如果這場案件上了法庭,你會讓葉卓死嗎?”舒翊彥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