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異常。
白劍飛見狀更是高興,吩咐了婢女端菜上來後就回到了自己的位子。而白薇早已在我的身邊坐下,她在桌下扯了扯我的袖子,在我手心寫了六個字,“家姐不愛說話”。
我朝她笑笑,心裡卻有些驚訝。那白薔看上去只有十三四歲的年紀,而白薇卻至少是十五六歲,可白薇是白薔的妹妹……
我灌了自己一口茶水,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想,多想也無用。
菜色上齊後白劍飛回憶著當年和宇文睿相處的那段日子,宇文睿也不時附和著幾句,然後白劍飛就會將話題往白薔的身上繞,無非是“薔兒你可還記得……”“薔兒當時對煜文……”等等,對此宇文睿依舊是淡笑著不動聲色,而白薔看著宇文睿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暖色。
這個白劍飛的心思真是毫不遮掩。
我邊打量著他們邊塞了只去頭去尾未去殼的大蝦進嘴,嚼了幾嚼就將蝦肉帶殼吞了下去,剛想著這蝦真美味時卻冷不丁對上了宇文睿冷厲的視線,嚇得我牙齒一個打顫就咬上了舌頭。
我含淚吃痛的低頭,表哥,我不是故意要不剝殼的,這不是剝殼太麻煩了嗎,我想著剝殼的時間省出來還能多吃幾隻蝦……
被他這麼一瞪我是不敢再吃蝦了,剛拿著筷子在選著菜色時卻看到宇文睿對身後的婢女說了什麼,接著那婢女便接過宇文睿遞過的小盤子走到了我身邊。盤子被放下後我才看到那是一盤剝了殼,乾乾淨淨的蝦肉,我毫不客氣的塞了個大蝦肉進嘴,任由鮮美的蝦味瀰漫著整張嘴。
這時白劍飛的笑容立刻僵硬,白薔的臉色則是倏地變冷,對此宇文睿不動聲色,清冷的嗓音淡淡道:“我家表妹手比較笨。”
我嚼著蝦肉淡定的決定忽視這句話,手笨是罪嗎?當然不是。
白劍飛的表情很快就調整了過來,只是仍能感覺到他沒了剛才的那股興奮勁兒,而白薔還是安靜的冷漠的不說話,彷彿是個不存在的人。
一頓飯吃的氣氛怪異。
飯後白劍飛帶著宇文睿去見識他收藏的兵器,而白薔則是被下人帶會房間喝藥,我和白薇一起逛到了花園裡,不時逗著一直轉圈追自己尾巴的小白玩。
“木姑娘。”白薇突然開口,有些歉意的道:“方才真是對不起,我哥哥做事實在是欠妥。”
我抱起小白揪住它的尾巴,對她笑了笑,“不礙事。”
白薇摸了摸小白的頭,柔聲道:“我姐姐七歲時出過意外,從那以後身子就長得比平常人慢的許多,而且再也不開口對人說話。三年前出行便是哥哥帶著姐姐去遊玩散心,卻沒想到途中出了差錯。幸好那時候煜文公子出手相救,而姐姐在煜文公子和他們分開那天竟然開口叫了公子的名字……”
她嘆了口氣,“哥哥一直覺得姐姐出的意外是因他而起,所以這麼多年來都在想著讓姐姐開心。他知道姐姐定喜歡煜文公子,三年前他知道的太晚,所以現在便想了法子要將兩個湊一對……”她掩嘴輕笑了起來,促狹的看著我,“卻沒想到煜文公子早就有了心上人。”
我淡淡道:“你怎麼就肯定他喜歡我,要是猜錯了可就壞了你姐姐的姻緣。”
“看錯?”白薇輕哼了一聲,“怎麼可能。”
“昨天晚上煜文公子瞧你的眼神……”她屈指輕釦了下我的額頭,“只要是個人便知道他有多惱你,而他多惱你,便表示他有多在乎你。”
我有些詫異,宇文睿有這麼明顯?還是這白薇想多了?
“你啊你,”白薇搖了搖頭,“身在福中不知福。”
“福?”我挑眉,淡笑著道:“你又怎麼知道是福?”我指著不遠處池塘裡盛開的荷道:“我們只知道荷花開的有多美,可又有幾人能看到它底下的汙穢?”
白薇微微一愣,接著溫婉一笑,“傻。”
“荷花根底汙穢是事實。”她輕柔的嗓音緩緩道,如同微風吹過水麵那般柔和,“但你會因為它地下的汙穢就否了它面上的美麗?”
我半垂了眼眸,“花開的那般短暫,而人不同。”因為活的時間太久,所以存在了太多未知的變數,讓人惶恐不安,唯恐得到後又失去。
“真傻。”白薇聲音雖輕,卻帶著一股不可否認的堅定,“我常聽姨娘們說世間男子皆薄倖,我自己也喜歡過一個薄倖男子,可我仍然記得我娘對我說過,這世間薄倖人千千萬萬何其多,可那麼多人中總會有一個男子眼裡只容的下一人,吝嗇分給他人半絲溫情,從始至終只愛那人,深情相對絕不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