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如今樓家的情況,樓小西越發明白,她出事後阿爹阿孃的日子越發難過了。
畢竟從她醒來後,除了阿爹阿孃和哥哥們,再也沒有誰來看過她了。
樓家在無望村裡只是一般的農戶,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家裡有八畝田,五畝地!一家老小都靠著這些田地過日子。
阿爺這幾年年紀大了,做不了太重的農活,於是家裡的一切幾乎都快交到大伯和大伯孃門氏手上。
只是屋裡的中饋還是在阿奶手裡捏著,各房每個月都得上繳中公。
雖然說阿爹有四個兄弟,可是除了大伯是長子不得不做個表率,要身先士卒帶頭幹一些農活外,家裡的其他活計幾乎都快被三房承包了。
只因為三房人最多,光是兒女就有四個,再加上阿爹阿孃二人,就佔了整個樓家一半的人口。
要知道大房只生了兩個女兒,十五歲的樓小蜜和十三歲的樓小暖,樓小蜜如今和隔壁村的村長家兒子定了親事,再過幾個月就要嫁過去。
那麼大房就只剩下樓小暖一個女兒了。
而二房徐氏只有樓小天一個兒子,兩房的兒女加起來還沒有三房的一房多,可是沒少覺得他們吃了虧。
畢竟他們三房人最多,吃得也就多了,阿爹阿孃又是實誠的性子,於是主動承包了家裡的大半活計,就連大哥和二哥每天都要去砍幾捆柴火回來,還要下地幫著幹活。
至於四叔樓明季。
樓小西皺起了眉頭,四叔是家裡的老來得子,卻因為生來氣力便大,很是得阿爺阿奶喜歡,就算是大伯也比不上的。
在她記憶中的四叔,模樣已經有些模糊了,依稀記得四叔只大她十來歲的樣子,長得很是白淨,經常逗她們這些小輩玩,是個再好不過的人,就是有一點,四叔的性子急,而且容易衝動,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四叔拿著刀追了三伯一道後就離開了家裡。
直到很久以後,家裡才收到了四叔的訊息,他竟然跑去參了軍,隨著大軍去打韃靼,可是讓阿奶好哭一場,那也是她唯一一次見到阿爺生氣,罵四叔孽子!
這麼多年過去,她幾乎都快忘記四叔的樣子了!
如果她沒有去到那個陌生的地方生活了幾十年,她是不會覺得有什麼,可是她去了,她便無法再忍受,三房過的這般艱難。
還有大哥二哥……
至於樓小南……經過那樣的事情,她已經不能再把她當成她是那個被她一手帶大的小妹了!
樓家正房,樓老太頭上搭著一條抹額,手指在掌心扣著,閉著的眼珠子亂動不止,她怎麼也沒想到,樓三竟然會醒過來。
樓三都躺了這麼久了,本該斷了氣,可是老三兩個竟然不聽她的話,跑去到處借銀子用老參給樓三續命,眼看村裡能借的都借了,三房沒有了銀子,樓三這條命肯定也活不過去了。
所以當陰媒找上門說隔壁村地主家的小公子因為貪涼下了河裡,等抬上來的時候人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都在床上吊了一個月的命,眼看就快要不行了,說是對方心疼兒子孤孤單單上路沒人陪,想要給小公子找個陰親,於是她想也沒想就應承了下來。
還想等對方過了庚帖,就把樓三送過去,卻不想樓三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
這銀子她已經收了,庚帖也給了,眼看等著樓三嚥氣李家好來接屍體,現在該怎麼辦?
門氏看著老太太躺在床上雖然沒動,可是眼皮子卻動個不停,就知道老太太在想些什麼。
雖然當初那門陰親老太太瞞著三房,卻沒有瞞著她,畢竟他們都以為樓三活不下來了。
三房這一年因為樓三也欠下不少外賬,樓三要是真的沒了,也是一件好事,三房也不用花這麼多銀子,還能給屋裡進一筆銀錢,是再好不過的了。
卻沒想到樓三竟然醒了過來,如今銀子已經入了兜裡,老太太又怎麼甘心把銀子再拿出去?
這不是要老太太的命嗎?
況且她的蜜丫頭還有兩個月就要出嫁,嫁的是村長長子,自然要多備一些嫁妝才行,可不能讓蜜丫頭因為嫁妝的原因在婆家抬不起頭來。
如今她為了給女兒多備一些嫁妝已經是掏空了家底,也沒有多少,老太太手裡雖然有銀子,可是卻不會給家裡的丫頭片子多少嫁妝,她自然是等著老太太手裡多了樓三這筆銀子,才好開口問老太太多要一些。
門氏見老太太不吭聲,哪怕心裡也同樣焦急也不敢說話,畢竟這事不是她說了算,如今樓三醒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