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唐越雖然聰穎過人,可情商卻偏低,為人率直,終是忍不住開口勸道:“晨貴人,我覺得此事還有蹊蹺,柳倢伃不像是會這麼做的人。”
南宮紫晨驟然側目,鳳眸冷凝,厲聲冷笑道:“唐修儀,柳倢伃早先就害我沒了一個孩子,你不記得,我可還歷歷在目呢!他柳倢伃是什麼樣的人!你能被他的假象矇蔽,可不見得本宮還會再讓他欺騙第二次!”
“今日之事,還是多謝唐修儀了。此次恩德,弟弟來日定當報償!”南宮紫晨福了福甚,繼續說道:“弟弟告退了!”
南宮紫晨剛到承暉堂門口,就聽見候著的宮伺告訴自己,南宮虹夕打架破相的事情,當即嚇得駭然失色。
南宮紫晨推門衝進衍慶堂,看見南宮虹夕的臉上被指甲摳破的地方剛結了淺淺一層膜狀的痂,眼淚就奔湧而下。
南宮紫晨和南宮虹夕,再為了同侍一妻而爭吵鬧彆扭,那也是他們兩兄弟之間的事。這一旦有外人欺負了他們其中一人,另一個是絕不會坐視不管的。
南宮紫晨一個箭步,走到紫檀木的浮雕羅漢床旁,拿過若蒼手裡的膏藥盒子,垂著淚說道:“你怎麼那麼傻,跑去跟他打起來幹什麼?”
“若是你我分別而嫁,容姐兒便是我的外侄女。而如今,你我共侍一妻,那容姐兒也得叫我一聲父君。我哪有不為自家的孩子報仇的道理?”南宮虹夕輕輕吸著氣,有些吃疼的說道。
“明兒個陛下就回來了,我只怕”南宮紫晨微微蹙眉地欲語還休。
南宮虹夕喃喃地道:“不會的,怎麼說容姐兒也是她的孩子。”
若福幫若蒼上著藥,看著自家兩位主子的對話有些古怪,可也不敢出生髮問或者安慰。
“不說這個,你這臉上落下疤痕可怎麼辦啊!”南宮紫晨看著南宮虹夕臉頰上被摳破皮肉的印子不淺,頗為擔心地問道。
南宮虹夕雖然口上說著:“不礙的!我自小皮實,恢復的快!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他心底也不十分有把握,畢竟太醫來了都有些面露難色。
南宮紫晨看著南宮虹夕,想了想,還是橫下心來,說道:“你在這等著,我去求唐修儀。”
南宮虹夕倒是不知道之前的小插曲,便點點頭讓自己的親哥哥去延禧殿找唐越去了。
此時,與南宮紫晨他們同住大明宮裡的連燁,卻在甘露殿裡屏退了下人,低聲問道:“怎麼樣?”
念慈狠狠地抿了抿唇,這才鎮定地答道:“皇長女好像被唐修儀救活了,可是能不能熬過今晚還不一定。夕寶林跑到未央宮的漪瀾殿,和柳倢伃打起來了,兩邊都打破了相。若不是江都殿的秦八子多事,不知道會鬧到什麼境地呢!”
念慈看著自己的主子自從小產後,漸漸變化的姓格,還是有些不安,他不忍地勸道:“主子”
“怎麼?當初我在潛邸時,懷孕六個多月而小產,你當真以為是念安做的麼?若不是有人妒忌我,我的孩子怎麼會無辜小產!”連燁想到落胎那夜的錐心之痛,便忍不住一掌拍在羅漢床的矮几上。
念慈趕忙跪下說道:“主子息怒!”
“當時唐修儀也懷有身孕,他是個率直姓子的人。而慕容修儀在潛邸時,主持中饋,雖有心計,卻不敢動我覆中孩兒的念想。凌美人對陛下一向冷淡,更不會在意這些是非。蕭寶林遲遲沒有名分,連下人都不把他當回事,更是沒可能接近我婉玥閣半步的可能。”
“只有那柳倢伃,恃寵而驕,頗有心思手段不說,聽說他和晨貴人早前就同侍一妻,害過晨貴人一個孩子!我的孩子沒了,不是他,就是晨貴人下的手!”連燁毫無悔念地狠狠說道。
“況且,你沒聽過亂世出英才麼?若是沒有亂子,我哪會有出頭的機會?若是苦苦等候,不如先下手為強!反正陛下說過,她最喜愛我恬靜懂事。後宮出了亂子,陛下就會心煩,陛下心煩的時候,就該想起讓她覺得懂事貼心的人了。那樣,我才有出頭之日!”連燁微微眯眼,冷冷地說道。
念慈張了張嘴,卻還是什麼話也沒說。
到底,他還是心疼連燁的。念安雖說也是陪嫁跟到瑾王府的,可是,念安畢竟是連燁的嫡父指過來跟著的。
而念慈,是從小侍候連燁長大的。若不是連燁接連經歷了小產和被親生爹爹逼迫的事情,連燁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夜色愈發的沉墨,這一夜,偌大皇宮之中,安睡的人,又有幾個呢?
次日晌午,康正帝剛回到皇宮,便知道了宮中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