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廢除她麼?她不清楚先帝是不是有這個權利,也不清楚怎麼樣算是做的好,怎麼樣算是做的不好。
密詔這事,令康正帝如鯁在喉,總覺得不安生。
帝師的府邸,都叫錦衣衛們反查了兩遍了。什麼也找不到。
詔書存檔處,也不能大肆的直接去翻。從凱宣帝起,就有幾百條詔書存檔,雖說到了她這裡才第代,可是,沒有由頭的翻查,容易叫人發現。明明她沒做什麼,到時叫人抓著詬病,反倒讓人以為她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康正帝感到,這皇椅如坐針氈,她不由得開始憎恨起慶順帝起來。
到了交泰殿,夜留殤見到康正帝也不跪拜,直接問道:“你找我何事?”
康正帝眯了眯眼睛,一眾宮人都不敢吱聲。康正帝明顯感覺到自己變了。因為,她此時竟已經開始在意,為何夜留殤見她不行跪拜之禮。
康正帝一身明皇色廣袖流仙裙,長擺拖地,她徑直的向御書房走去,並不說話。
梁斐芝不知道自己是否該提點夜留殤的禮數問題,原也是因為這夜留殤並非第一次入宮,先前也沒見過康正帝和夜留殤計較這些君臣禮數。
康正帝坐在御書房的桌案後,這才說道:“朕,叫你來,就是想讓你去找兩味草藥,皇宮裡沒有。”
夜留殤也不是個頭硬的,她覺察出康正帝的變化,便跪地行了大禮。這才說道:“草民已經帶來一味,還有一味藁本,還請陛下給草民日時間。”
康正帝微微一愣,說道:“這麼快?”
“回稟陛下,這藁本本是難尋之物,但是草民的師傅在碭山有培植少許。今年正巧是第一季長成,雖然不多,但是應該夠用。”夜留殤清冷的聲音迴盪在御書房。
康正帝原本以為,皇宮都沒有的東西,肯定極為難尋。而夜留殤既然說的這般容易,倒叫她一下子鬆懈了。
“這草藥,師傅得來的也並不光彩,還望陛下不要讓更多的人知道。”夜留殤不卑不亢地說道。
“這都不是事兒。你且去吧。”康正帝說完,這才想到別的,進而又道:“等等,你要不要去看看你哥哥?”
“不了,等藥草拿來之時,草民再去探望也不遲。”
康正帝讓梁斐芝送走了夜留殤,便去了昭頃殿。
公孫琪越與鳳後走回鳳儀宮,這才憂心地說道:“鳳後平日裡與陛下相處,也是那般嗎?”
江珵鶴不解地問道:“父親說的是……?”
即使是宮人們都在門口候著,公孫琪越也難以直白地宣之於口。他思躊了半天,這才說道:“這天下間的正夫,不光是人前一副端莊得體,夫妻之道,還要有些別的。”
江珵鶴附耳聽著公孫琪越說的那些,忽然又羞又惱,忍不住呵斥道:“父親!”
“外戚不宜在後宮久留,即便本宮貴為鳳後,也不得不更加註重自己的言行舉止!父親先請回吧!”
公孫琪越一愣,他這才明白,他一養大的孩子,如今,真正的是貴為鳳後了。
康正帝寬慰著蕭燼,說道:“等你病好了,朕就晉你的位份,你這幾日為何一直消瘦?定是夜伺候的不好!”
蕭燼摟著懷的康正帝,緩了許久,這才說道:“陛下,夜很好,十分盡心。”
“那怎麼還瘦了,你的臉色也越發差了。”康正帝抬頭看著蕭燼蠟黃的面色,心裡焦灼的不行。
蕭燼又咳嗽了起來,康正帝用絹帕擦掉了他咳出的血,緊鎖著眉頭。
“你mei mei去找草藥了,過幾天她回來,你體內殘留的木刺就會排出來的。你不要著急……”康正帝看著蕭燼病著,十分難受。
就在這時,梁斐芝忽然慌張的跑了進來,跪在地上說道:“陛下……”
康正帝本就沒遇到一件順心的事,自然凌眉冷怒地盯著梁斐芝,問道:“何事!”
“連傛華……連傛華他……忽然用了催生的湯藥,結果血崩了!”梁斐芝誠惶誠恐地說道。
“什麼!好好的,非要催生幹什麼!?”康正帝從蕭燼懷裡儘量輕一些的起身。
“陛下,您快去看看吧!”蕭燼又咳嗽了起來。
“夜,照顧好你家主子!”康正帝說罷,便快步走出了昭頃殿。
康正帝到了甘露殿的時候,鳳太后,德太貴君等人早已都到了。康正帝頗有深意地怒視著鳳太后。
鳳太后倒是心想:怨恨哀家的眼神有用的話,這宮之主,早就不是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