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
。
待到聶遠橋被御林軍抬了出去,皇甫無雙才靜靜說道:“出了此事,朕深感痛惜。但。今日之宴,乃朕之大婚之典,眾人不必拘泥。”
大殿靜悄悄的,皇甫無雙命歌姬們上來撫琴,才驅走了殿內的冷寒之意。
“皇上,宮內新來了一位舞姬,不若讓她上來舞一曲,以助酒興!”吉祥在皇甫無雙身側小聲說道。
皇甫無雙凝眉道:“準!”
有內侍上前,到皇甫無雙面前,悄聲低語了幾聲,徵得皇甫無雙的同意,滅了幾盞琉璃燈。淡淡的昏暗好似暮色一般壓了下來,餘下的光暈好似鍍了一層灰白的金屬光澤,,將席上一眾人的
臉龐在影影焯焯的光暈裡。
就在此時,昏暗之中,“錚”的一聲琴聲響起,一串淺音泠泠,就好似早春的一場雨,又好似初夏的一陣風,帶著飛花清泉般的空靈清越。
一道光暈忽然亮起,籠罩著一個飄渺的人影從天而降。長袖飄飛,裙袂飛揚,她輕盈飄落在地面上。身子隨即匍匐與地,流紅色裙袂,鋪開成一朵豔麗的花。
眾人只看到一個背影,纖腰細軟,身資楚楚,體態纖濃合度,這樣婀娜優雅的背影,忍不住惹人遐想。她身上裙袂輕盈若煙,如煙似霧包裹著她。衣角廣繡鏤金花紋,裙袂點綴著金線流蘇,
在燈光的映照下,閃耀著彩霞般璀璨的光亮。
琴音輕輕一個轉折,她從地面上徐徐立起,身子忽然一個後翻,竟然彎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整個人就如同一勾懸掛在空中的彎月。
線條優雅的脖頸向後垂直,纖纖玉臂向上揚起,手中執著一枝杏花。
朵朵尚未綻放的花苞和她胸前衣衫下的蓓蕾相映成趣。
朦朧的燈光將她淡淡籠罩,輕薄的面紗蓋不住她優雅是側臉弧線,就在眾人想要一探她的容貌時,她開始翩然舞動。
纖細柔軟的腰肢扭出最美麗的舞姿,凝脂般的臂膀舞出千變萬化。
螓首輕擺,髮間花兒翩然落下,如雲青絲流泉般垂落。
身資微旋,寬大裙袂迎風曳舞,如優雅的紅蓮緩緩綻放。
足尖輕點,紅裙飄逸,袖如迴雪,如影隨行。
伴隨著樂音,她舞姿翩翩,時緩時快。緩慢時,如沐浴在日光中的花,輕輕地展開一片又一片花瓣,令觀者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去看她舞姿中的每一個細節。急促時,廣袖狂甩,帛帶當風,
舞姿熱烈而纏綿,整個人又如同一團烈火,將每個人的心燒灼。
每一次旋身的風致,都找來無數痴狂的目光。然而,誰也不曾看清她面紗下的臉。只看到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如灼灼星光,似乎能照見夜的黑。
這樣的舞,是直達人靈魂深處的舞,敷帖著塵世的躁動和浮幻。
錚錚琮琮的琴聲忽歇,她以一個優美的姿態轉身輕輕旋轉,面上輕紗驟然被風吹落,一張臉展露在眾人面前。入目容顏無暇天成,美麗脫俗的不似塵世中人,一雙清眸似乎涵蓋了天地間所有
的光華,水的清澈,月的皎潔,星的璀璨,風的輕靈,日的熾烈。。。
是他嗎?
是他!
他沒死!
這一瞬,姬鳳離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悸動,山崩地裂他也不會這麼鎮定,滄海變桑田他也不會如此緊張,甚至於世間萬物全部毀滅,他也不會這麼驚詫!
這一瞬,腦中空白,沒有任何思緒,被雷轟也不過如此。
這一瞬,他只覺得轉換星移,如莊周夢蝶,分不清自己在那裡。
寬袖中,修長的手不受控制的劇烈顫抖,想要握緊,抖得厲害,想要鬆開,抖得厲害,放在腿上。連著腿一起抖,放在桌案上連著桌一起抖。
整顆心,前一瞬,還如同冬日裡結冰的河面,下一瞬,就成為盛夏被瀑布衝擊的河流,滿河水面崩裂瓦解,翻湧出踹急得浪。
是夢嗎?
“納蘭,你掐我一下!”泰山壓頂崩於前也不變色的姬鳳離顫抖著問身側的納蘭雪。
納蘭雪卻根本就沒有聽到姬鳳離的話,直直望著前方,手中端著的茶盞傾了都不知曉。
姬鳳離只得自己伸手,在手腕上狠狠掐了一下,疼!再掐一下,很疼!
似乎不是夢。
腦中短暫的空白過後,所有的震驚疑問驚詫甚至狂喜,都一團亂麻地突然塞到了他心中,他什麼也不會想,什麼也不會說,腦中只是反反覆覆顛來倒去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