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雨縛手縛腳。
姬鳳離的兵刃是柳條,花著雨手中的兵刃卻是劍,這使得花著雨根本就不敢出招,生怕一劍不小心刺中了姬鳳離。她甚至懷疑,姬鳳離早就料到這樣,所以,才故意用柳條來迎戰她的。
看穿了姬鳳離的心思,花著雨便想出招削斷姬鳳離的柳條,但是她未曾料到,姬鳳離忽然從袖中甩出了摺扇,迎上了凌厲而至的劍光。而柳條竟然趁勢襲上了她的髮髻,將她頭上的髮簪扯了下來。
花著雨的劍光在此時瞧好指在了他胸前,只是,卻比姬鳳離的柳條稍微慢了一步。
“寶兒,我是不是贏了!”姬鳳離手中捏著花著雨的玉釵,薄唇輕揚,蒼白的臉上笑如蓮花綻放。
這一刻,火紅的落日似乎也因為他這燦爛一笑而黯然失色。
花著雨微微苦笑:“姬鳳離,你又何必呢,就算你擊敗了,可是你能抓住我嗎?”她知道,以他現在的功力,是決計抓不住她的。她只需要施展輕功,他便追不上她。
她的話音方落,就聽得兩聲劇烈的咳嗽,姬鳳離的身子不可遏制地搖晃了一下,他扶住樹幹,劇烈地喘息著咳嗽著,原本就蒼白的臉龐乍然失去了所有血色。
花著雨心中猛然一驚。
她忘了,她怎麼忽略了,他是奇經八脈受了傷,方才一番打鬥,他定是又用了內力,經脈不會又受了傷吧?她心中大急,飄身挪移到他面前,急急問道:“姬鳳離,你怎麼樣?”她抓住他的手腕,想要探一下他的脈搏。
姬鳳離卻趁勢抱住她,雙臂箍住她的脖頸,再也不容她逃去。他強勢的氣息瞬間將她整個人包容,她想要推開他,卻被他一把狠狠箍在胸口,再也動彈不得。
隔著衣衫,她清晰地聽見他心跳的聲音,強勁卻也急促,她的臉緊緊貼在他胸前,一動不動,眼前一片黑暗,周遭的事物什麼也瞧不見。她心中忽然一陣酸楚,一股酸澀直湧鼻端,這種被他保護擁抱的感覺,如此的溫暖,這個懷抱,她多麼希望她能留得久一點。
可是,她能嗎?就是留在這裡,她又能留多久?
“寶兒,別走!”他急急說道,一邊說一邊不斷地咳喘。
她極力掙扎,卻無論如何也逃不開他越收越緊的禁錮,就算再心痛也勝不過他近乎絕望的癲狂,她只有任由他抱著她,任由眼淚從眸中滑落,溼了眼角,潤了唇角,浸入心房。
罷了!罷了!
這世事險惡如棋,這人生如此苦短,她又何必顧慮太多!
倘若老天註定要她和他做敵人,可是她偏要和他做最親密的人!
“你如今是攝政王,而我,到底是何身份,你可曾知道?”她低低問道。
“我怎麼可能在乎你的身份呢?”姬鳳離聲音嘶啞地說道。
“那我留下來!”花著雨聲音低柔地說道。
姬鳳離猛然鬆開懷抱低頭看她,目光帶著一絲恍惚,似得難以置信,卻轉瞬欣喜若狂。他將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捧在唇邊,又驚又喜。
花著雨也凝神看著他,看到雙目澀痛,也不願眨一下眼睛,似乎要將他的容顏刻入眸中,雕在心上。
四目相對,剎那芳華。
天地萬物似乎都在他們這一望中隱去。整個世間,似乎只餘她和他,然而,終究並非只有她和他。身後,忽傳來一聲刻意壓低的咳嗽聲。
花著雨的臉頓時燙了起來,她側眸向外望去,只見多日不見的藍冰在院內不遠處的一棵樹下悄然佇立。
姬鳳離軒眉一皺,一股寒意頓時從眸中閃過,他冷冷說道:“你最好有急事!”
“王爺讓屬下探查的事情已經清楚了。”藍冰靜靜說道。目光悄然從花著雨臉上淡淡掃過,眸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亮光。
花著雨淡淡說道:“那我先下去了。”她緩步向偏殿走去,身後,隱約感覺到幾道目光,深深淺淺地落在她背上。
直到花著雨的身影消失在視野內,藍冰方低低說道:“王爺的猜測果然沒錯,元寶正是花穆的千金,王爺曾經休掉的夫人,花家小姐花著雨。”
姬鳳離身子微微晃了晃,撫額問道:“你是如何查到的?”
“當日和親前,為花小姐妝扮的清絡姑姑,她說花小時臉上一塊很大的黑色胎記,根本看不清模樣,但是一雙眼睛卻和寶公公很像。以前元寶是太監,她沒往那邊想,如今看來,定是一個人了。”藍冰壓低聲音緩緩說道。
姬鳳離閉上眼睛,靜靜聽著藍冰的稟告。
原來,他猜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