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色施禮道: “園兒知道了,一路勞頓,相爺也早點歇著吧。”
姬鳳離朝著錦色淡淡笑了笑,便漫步進了鳳園。他方在床榻上坐下,宮中的密報,便由下人一個接一個地傳了進來。
姬鳳離在琉璃燈下淡淡掃了一眼,便命姬水和姬月去傳了藍冰、 唐玉和銅手過來議事。
藍冰、銅手和唐玉進來時,姬鳳離已經在几案上擺好了棋局。藍冰慢慢走到姬鳳離對面的座位上,緩緩坐下,說道: “屬下以為自從相爺和元寶對弈後,再不會和屬下對弈了。”
姬鳳離神色一僵,眸中劃過一絲銳寒,他抬手放下一粒白子,冷然道:“日後,再也不許提這個人的名字。”
藍冰緩援頷首,心中一番感慨,或許,他做的那件事,終究還算起了作用。
“方才得到宮中密報,雷霆騎果然在聶相手中,此番,若非有雷霆騎秘密參與,皇甫無雙也不會這麼順利的奪宮!”姬鳳離緩緩說道。
雷霆騎是當年炎帝征戰天下時,秘密訓練的一支奇兵,這隻軍隊勇猛善戰,因此得名雷霆騎,天下安定後,炎帝特許這支隊伍不歸於南朝軍中編制。睡此後,這支雷霆騎便銷聲匿跡了,但是,姬鳳離卻相信,這麼一支隊伍,炎帝會輕易放棄。經過幾年查訪,終於查到這支隊伍隱在南部水島之上,多年裡秘密徵兵,實力不可小覷。
“果然是在這個老狐狸手中,這麼多年,他也果然能隱忍。”銅手說道
藍冰執子落棋,搖頭道: “我猜,這雷霆騎在聶相手中,沒有那么多年。應當是近兩年相爺勢力大漲時,太上皇才交給聶遠橋的。最多兩年!”
姬鳳離拈著一粒在手中把玩片刻, “啪”地一聲落入局中,慢慢道:“不錯,太上皇絕對不會那麼早放權,更何況,聶相的妹子還是皇后。”
‘接下來,廢太子恐怕就要登基了!”唐玉低聲道。
藍冰點了點頭, “相爺,我們的日子只怕不會好過了。不過,想來他也不敢動相爺,相爺此番聲名正盛,除非他能找到罪大惡極的理由,否則,他們也不會輕舉妄動。何況,北境的兵權如今在王煜手中。”
姬鳳離點了點頭,低首看著几案上的棋局,只見榧木棋盤上,黑白棋子犬牙交錯,似乎是狼煙四起的戰場,兩軍奮戰,互不相讓。
這朝野之戰,似乎比戰場上還要兇險,一步錯,有可能便全盤皆輸。
他執起黑子,且攻且守。
藍冰的白子已經穩紮中宮, 其形已然如龍,似乎馬上就能破雲騰空而起。
姬鳳離手執黑子,一路殺入中局。
藍冰托腮沉吟,一眼便看出黑子欲搶子奪位的意圖。他淡笑著執起白子,吃掉姬鳳離的數枚黑子。同時,布白子,斷黑子後路,將黑子團團圍困。
唐玉和銅手眯眼瞧著棋盤,大氣也不敢出,眉頭俱都皺得緊緊的,看上去黑子敗局已定。姬鳳離不慌不忙拈起黑子,靜靜說道:“銅手,你傳信給宮中,命人查一查太上皇的病情,還有,那個劉太妃,是何時得寵的,何以換了她服侍太上皇。康帝那邊,派人加緊盯著。”
銅手點頭應是。
姬鳳離的目光凝注在棋盤上,視線寸寸在棋盤上掠過,側手放下一子,破入白子中腹。
窒內一片靜悄悄的,唯有落子聲清脆動聽。
最後一枚黑子,姬鳳離重重落在棋盤上,似乎用上了全身的力道。只聽得叮然一聲,他負手站起身來,衣袂掠過,一片清寒。
藍冰低眸看去,只見黑子不知何時,已經斬斷了己方白龍。
他重重嘆息一聲,也站起身拳,“看來,屬下終究還不是相爺的對手,若是… … … … … …”感覺到姬鳳離身上有寒意瞬間滲出,他慌忙住了嘴。
花著雨回到皇宮時,天色己經過了三更,想必皇甫無雙己經歇下了,且今日不是她當值。於是,她便徑直朝太監居住的北六所而去,此番回到皇宮
,倒不再如先前那般,同吉祥一個屋子,而是獨居一室。雖然說之前她和吉祥都是輪流值夜,並沒有同屋夜宿過,但還是不自在。
推開虛掩的門,點亮燭火,她躺在床榻上久久不能入眠。一隻手自然而然地搭在腹部,輕輕摩挲著,她到了此時,還覺得自已是在做夢。這裡有了一個孩子了嗎?
似乎,是為了打消她的可疑,胸臆間一片翻騰,她翻身下床,衝剄門邊,一手扶著牆面, 彎腰嘔了起來。可是,。宴沒沒用,午膳也早已在方才那次吐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