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左相大人也有這一日,我自然是高興至極。”
她的目的終於達到了,可是為何,她的心中,卻有萬種心酸,好似有蟻蟲爬過心頭,輕輕噬咬?
姬鳳離忽然仰首大笑,花著雨從未看過姬鳳離大笑,他的笑容,極其燦爛,就好似優曇在暗夜裡乍然開放,絕美到極致,似乎要挑起夜的嫵媚,月的清華。
皇甫無雙有些惱了,冷喝道:“姬鳳離,你笑什麼?”
姬鳳離笑意一凝,睫毛一挑,緩緩道:“沒什麼,笑自己而已。”
皇甫無雙臉色微沉,劍眉凝了凝, 負手走剄姬鳳離面前不遠處站定,眯眼道:“小寶兒,左相大人似乎還沒有給朕施禮,你去幫幫他!”
花著雨心中一凜,她知道皇甫無雙會折磨羞辱姬鳳離,卻沒想到,他會讓她來。她強壓著內心的洶湧,慢慢地走了過去。
姬鳳離側眸看著花著雨一步一步走近,鳳眸微眯,冷冷注視著她。被這樣的目光一盯,花著雨只覺得一股寒意從心頭慢慢升起。
她走到他面前,唇角勾著邪邪的笑意,伸手,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襟。
四目相對,在這樣近的距離,彼此的情緒都能一目瞭然。
姬鳳離的相貌,本是俊美高雅的,眉目分明,鳳目在濃濃長睫掩映下,幽深如夢。花著雨冷冷凝視著他幽豫的眼眸,片刻有些失神。這深不見底的瞳眸,好似有一種洶湧的力量,瞬間能
將她吸進去一般。
“小寶兒……” 皇甫無雙淡淡哼了一聲。
花著雨心神一凝,冷冷地殘忍地說道:“姬鳳離,你也會有今日?真是大快人心啊!”
她忽然猛力一扯,妞鳳離便從石榻上跌了下去。
手足上的鏈環窸窸窣窣作響,鏈子一拉扯,姬鳳離勢必忍受刮骨磨筋之痛。他慢慢地抽了一口冷氣,額角冷汗涔涔而出。他躺倒在地面上,直直凝視著花著雨,就連眼皮連貶都不曾眨一
下。
“好……好……”他瞪著花著雨,目光瞬間沉靜如死水。
花著雨迎視著姬鳳離的目光,唇角一直掛著殘忍的笑意。
姬鳳離胸口劇烈起伏著,唇角淌下一抹觸目驚心的紅,而肩胛的琵琶骨處,也有血在慢慢滲出。他凝了凝眉,唇角一直勾著笑。
花著雨望著他,再次慢慢走了過去,扯住他的後領,將他從地而上提了起來。在挨近他的那一瞬間,那淡淡的血腥味,那鐵鏈摩挲的聲音,讓她眼前一件恍惚,胸臆間忽然一陣翻江倒海
。這麼長時日來,自從開始服藥,花
著雨已經不曾再吐了,今日卻是無論如何也掩不住胃裡的洶湧,她忽然轉身衝了出去。扶著牢房的牆壁,彎腰乾嘔了一會兒。
“小寶兒,你怎麼了?”皇甫無雙隨後跟了出來,疑惑地望著她,伸手輕輕拍了拍花著雨的後背,為花著雨順著氣,一邊擔憂地問道。聲音極是溫柔,看在旁人眼裡,好一副情深意切。
花著雨一手撐在牢房裡的牆壁上,一手按住胸口慢慢地將胸臆間的洶湧壓了下去,慢慢直起身道:“這牢裡氣息太難聞,而且……太……血腥…… ”
幽暗的牢房內,傳來姬鳳離似笑非笑的聲音:“怎麼,見慣了血腥的寶公公也有被血嚇住的一天。”
“皇上……這裡太悶,奴才要出去透透氣!”花著雨低低說道。一張臉慘白如雪,胸口那點不適也強行被她壓了下去,“皇上,不如您也回去吧!”
她不確定,再在這裡待下去,會不會再嘔吐。而且,她實在不想再看下去了。
皇甫無雙凝眉道:“好,依你,既然小寶兒不舒服,那朕這就陪你回去!”
“你們,好生看守著,若是出了意外,朕端你們人頭!”皇甫無雙冷狠地嚇著命令,回身攙扶著花著雨慢慢沿著甬跆走去。
“皇上,不用了!奴才自己能走!”花著雨凝眉道,緩緩地避開皇甫無雙的攙扶。
“朕偏要扶!”皇甫無雙開始耍小孩子脾氣,執拗地說道。
花著雨輕輕嘆息一聲,隱約聽得身後牢房的大鐵門“咣”地一聲被關上了,這聲撞擊讓她的心輕輕一顫。她任由皇甫無雙扶著,夢囈一般地走了出去。
姬鳳離側躺在地面上,一直看著花著雨和皇甫無雙慢慢地沿著甬路遠去,直到鐵門被關上,唇角一直勾著的笑意方緩緩地凝住,修眉豫豫地糾了起來。
進天牢時,尚是黃昏,一出來,竟已經是夜幕降臨。
皇甫無雙登上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