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走了嗎?”為何又回來了?”皇甫無雙斜倚在木榻上,望著一裘青衣僕服的花著雨,月色陰晴不定。
昨夜裡,他知曉她沒有跟著回來,心想,走了也好,免得他忍不住掐死了她。當時,他的確很生氣,然而,知悉她一直沒有回來,他發現他心中意有一絲失落。
現在看到她淡定無波地站在他面前,他又有掐死她的衝動了。
“奴才昨日輸了,覺得沒有顏面見殿下,是以出去轉了轉,並不曾想過要走。況且,奴才已是身殘之人,早已無處可去,唯有在殿下身邊,才有立足之地。”花著雨靜靜立在皇甫無雙面前,語氣淡淡地說道。眼眸半闔著,羽扇一般的長睫低斂著,掩住了原來冰雪般清寒的一雙明眸,讓她看上去倒是溫順多了。
皇甫無雙臉色一沉再沉,墨色瞳仁緊縮,最終“嗤”一聲冷笑道:“元寶,你是不是故意讓本殿下輸的?”
“不是! 奴才是真心要幫助殿下的,這個結果奴才也沒有想到!”花著雨凝容抬眸,眸光清澈地看著皇甫無雙。
皇甫無雙站起身來,在地上緩緩踱了幾圈,猛然轉身,凝視著花著雨,正要發作,吉祥走了進來,垂手稟告道:“稟公子,馬車備好了!”
皇甫無雙壓下了胸臆間一腔怒火,冷笑著道:“好,即刻啟程,回宮再說。”
一甩袖子,快步下了樓。
吉祥隨後跟了過去,臨去前向著花著雨招了招手,長長嘆息一聲,道:“還不快走!”
花著雨招唇笑了笑,若非吉祥過來打斷,估計皇甫無雙今日是饒不了她的。
回京的路,倒是極其順暢,一路無話,十日後,便回到了京城禹都。
此去江北,來來回回,已經月餘。
馬車從寬闊的朱雀大街一路疾行,道旁滿是栽種的青梧樹,淡紫色的花開了滿樹,散發著幽淡的清香,雖然行路辛苦,但回到禹都,都無人心中歡喜。尤其是花著雨和皇甫無雙,心頭都好似壓了塊沉甸甸的大石一般,沉重的很。
主子不高興,下人們的心情當然不會她,是以隨行的侍衛都是默不作聲,一路上只聽得見車輪的輾輾聲。
遙遙望見皇宮,南朝皇宮的屋簷都是用琉璃瓦鋪就,紅苮藍各色皆有,層層疊疊的屋簷在午後的日光下,散發著耀眼的彩光,滿是懾人的華貴之氣。
回到東宮,皇甫無雙還不及洗去一身的風塵,炎帝身畔的內侍總管常應常 公公便過來傳旨,說是炎帝要皇琢無雙到御書房覲見聖上。
這個常應常公公,花著雨雖然不識他的模樣,但是卻忘不了嫁給姬鳳離那一晚,便是他去姬府傳旨,要她去北朝和親。此時見到他,才發現這人五十來歲的年歲,模樣生得倒是和藹,但是在宮裡混的風生水起的,哪個又是真的和藹,細細一年,他的一雙細長眼眸,陷含精光。
所幸那一夜在姬府她是一直蓋著紅蓋頭的,否則現在恐怕就會被這個精明的常公公認出來了。
皇甫無雙匆忙換過一身朝服,隨了常公公去了御書房。
這一去便是小半日,一直到夜幕初臨時,皇甫無雙才回到東宮。臉上神色自然是不好看的,一眾太監宮女頓時都有些噤若寒蟬。已經到了晚膳時間,幾個宮女在屋內忙活著,流水般將各色菜餚端了上來,為皇甫無雙洗塵接風。
熟料,菜餚剛剛擺好,就被皇甫無雙一伸手,將飯桌掀了。
“本殿下哪裡還能吃得下去飯?”皇甫無雙冷冷說道,他軒眉深穎,漂亮的小臉似乎被黑雲籠罩揹著手在屋內不斷地踱步,“父皇怪本殿下丟失了三十萬兩賑災銀兩,治本殿下督辦不力之罪,著令本殿下禁足兩日反省。雖然沒有重罰,可是,父皇卻要為無傷補辦成年禮,還要封他為康王,就連府邸也已經為他選好了,過兩日就要搬去康王府了。”
花著雨改中頓時一驚,皇甫無傷一直是不得寵的,據說去年就已經十五歲成年了,支一直沒有辦成年禮。如今補辦了成年禮,又加封為王,可見,皇上心中,已經開始注意這個一直不得寵的皇子了。
可是,這又能怪誰呢,怪只怪,此次賑災,皇甫無雙丟了賑災鉅款。皇帝可不說什麼卻匪高明,只會視你辦事不利。
皇帝雖然沒有重罰皇甫無雙,但是,為皇甫無傷補為成年禮,卻無疑是給了皇甫無雙一記重錘,比重罰他還要厲害。
這無疑就是一個警示,或者幾是明示了,昭告了炎帝的心思。
看來,朝中大臣因為此事,要有一番風雲變幻了。
從夜幕初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