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花著雨沒料到會以太監的身份進宮,如今安頓下來,倒也覺得這個身份極是合適,比宮女的身份還要安全一點
到後來,花著雨才從吉祥口中知曉了皇甫無雙為何不要她在醉仙坊撫琴的原因。
原來,她在醉仙坊撫琴,偶爾被溫婉聽過一次,據說回去以後很是震驚,遂每日裡開始苦練琴技。皇甫無雙對溫婉有愛慕之心,那日偷溜出宮去尋溫婉,看到她將手指都練得出了血,把小太子心疼極了。知曉是因為醉仙坊的琴師比溫婉彈得好,於是就氣勢洶洶就到醉仙坊去找花著雨的事。
花著雨沒想到這一次的禍事又是緣起溫婉,當初姬鳳離是,後來蕭胤是,現在皇甫無雙又是。
她不就是比她彈得好嗎,就有人看不下去了。
這世上還有天理嗎?
難道,她是南朝第一好女,就要樣樣都比被人強嗎?!
歇了四五日,這一日吉祥來傳喚,說是皇甫無雙讓她過去伺候。
花著雨隨著吉祥來到東宮的後花園裡,離這好遠的距離,便看到前方雕欄玉砌的小亭子裡,隨侍如雲。幾個宮女環繞著一個人影,一陣香風飄來,夾雜著女子的軟語笑聲。
花著雨低眉斂目,隨著吉祥緩步前行。在距離亭子外十步處站定,吉祥上前回了話,就聽得皇甫無雙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讓他進來伺候吧!”皇甫無雙那特有的發育期的粗噶聲音,說實話,真是不算動聽,不過,倒是另有一種魅惑的磁性。
花著雨趨步走到了亭子內,但見在幾個宮女環繞下,黃福無雙悠然自在地坐在榻上,面前的几案上,擺著棋盤。一個身穿紅衣服的宮女正站在皇甫無雙對面,執白子,正和他對弈。
那小宮女下的中規中矩,到沒什麼出奇之處,不一會便呈敗局。
皇甫無雙有些無趣地執起黑子,意興闌珊地說道:“滾,罰今日一天不能用膳,下去吧!”
那被稱為胭脂的小宮女慌忙跪在地下,咚咚磕了幾個頭,聲音顫抖地說道:“奴婢謝過殿下。”
被罰了被罵了,還得感激涕零地磕頭謝恩,這就是奴婢應有的規矩。
“水粉。你過來陪本殿下下一局!”那被點到名的小宮女渾身顫了顫,慌忙走了過來。在這些小宮女中,這個叫水粉的還是棋藝不錯的,但是,縱是如此,和太子下棋,還是心有餘悸。輸了要受罰,贏了那也是免不了受罰的,尤其是今日,看上去這太子心情還不太好。她能不怕嗎?
皇甫無雙斜眼瞧了一眼身側,見花著雨凝立在晨曦之中,著一襲玄紅色宦衣,一副標準的奴才妝扮。可是,就是這樣的打扮,卻也怎麼看怎麼順眼。這奴才模樣生得好就算了,偏還氣質極佳,一舉手一投足,都是那樣風致翩翩,惹得幾個小宮女不斷地偷瞄著。都太監了,還招蜂引蝶。
他一向自詡俊美,偏生到了這個奴才面前,就給生生比下去了,心中頓時有氣。
“元寶你過來和水粉下一局!”皇甫無雙並不知花著雨會不會下棋,但是,既然他自詡有才,要輔佐他,若是連下棋也不會,不要也罷。
花著雨答應一聲,不被不吭地趨步向前。
不管主子吩咐什麼,都要心甘情願去做,縱然讓你去死,也要面帶微笑,這是為人奴婢的根本。這是這些日子吉祥教給她的。她牢記在心,並謹遵其行。當然,死她是絕不會遵從的,除了死,別的她都可以忍受。
“好好下,若是贏了水粉,你便有了和本殿下對弈的資格!”皇甫無雙歪坐在椅子上,冷冷說道。
其實,他壓根沒將花著雨和水粉放在心上,只待花著雨輸了後,以此為由頭罰她,好為這無趣的清晨找一點樂子。
只是事情好似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也不過是和幾個宮女調笑了幾句,便聽的那小太監清澈的聲音淡淡說道:“水粉,你輸了。”
皇甫無雙不可思議地轉首望向棋局。
水粉的白子已將黑子所排成的長龍圍住,黑子形勢危急,乍眼看去,根本看不出黑子有何勝算。很顯然,水粉也沒有看出來,猶不屑地撇著嘴。卻見元寶不慌不忙拈起一粒黑子,輕輕向棋盤中間一落,那條黑龍立刻與中腹黑子成合圍之勢,將白子團團圍困。
水粉神情羞惱萬分,方才,她本以為自己勝券在握,卻不想轉瞬間便敗在了這個小太監之手。她頗尷尬地笑了笑,道:“殿下,水粉輸了,甘願受罰。”
她這話說得倒是真心話,這個小太監棋藝確實高,很明顯他方才並未出全力,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