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明白軒兄你想說什麼了,軒兄還是和我說說張家人到底做了什麼事情吧。要麼我們回頭再說?你知道我這裡事情真的很多。”說了半天,除了回味一下往事,始終都沒說到正題,老羅也明白李家人的用心良苦,就是不想自己人之間鬧得太僵,儲存一些和氣罷了,他可沒那麼多時間聽往事,單刀直入的問起了根由。
“呃……事情瞞不住三郎,我就直說好了。”李軒捋了捋唇上的短鬚,神情也有些肅然,“前些人在哈拉山口以南休整的時候,三郎你帶著人走了之後,張家五郎找過我……”
“張諾張隆澤?找你?他想做什麼?”
“是他,他覺得可以留在碎葉老城,因為我們已經把比什凱克的那裡能殺的人殺得所剩無幾,其他人根本抵抗不了我們。”
“糊塗!”
“沒錯,當時我就罵過他一頓,否決了這個事情,所以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嗯,軒兄你處理的對,比什凱克沒多少人了,是因為很多人逃走了,葛邏祿人在周圍還是有很多盟友的,我們這幾萬人跟他們糾纏,完全是得不償失。”老羅解釋了兩句,接著說道:“軒兄你的話應該沒說完……”
“這事雖然當時不了了之,但是這個張五郎並沒死心”既然說到了這裡,李軒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到了鏡湖之後,你帶著人到這裡迎戰,第二天的時候,留守的斥候發現了從山口穀道追來的幾千葛邏祿人,好在留守的姆納奇佈置得當,留下了兩千多具屍體,但是這個時候因為所有人都很疲憊,這個張五郎帶著六百多人追了出去,如果不是曷薩人別斯拜帶人救援,他們……”想起前些日的事情,李軒也有些難以評述。
“為什麼張五郎會帶人追出去?”發生這樣的事情居然沒人向自己報告,老羅簡直無法容忍。
“因為張五郎不忿守備的人馬由一個異族人來統領,而且……三郎你見過那個張諾張隆澤的,以他那種狂傲的性子很難服人。”李軒說道。
“不對,這事情過了四五天了,姆納奇為什麼沒有派人向我回報?”老羅穩了穩心中火氣,沉聲問道,“軒兄,你還有什麼事情沒說?”
“張五郎帶人出營的時候,姆納奇根本攔不住,當天張五郎帶出去的六百人只回來了二百三十多人,還幾乎各個帶傷,死去兄弟的屍體都沒有抬回來,副軍法官富拉爾基抽了張五郎三十鞭子,並把他關了起來,準備等候三郎你來處理。本來這個事情到此為止也算告一段落,但是張家家主張慎出頭找富拉爾基要人,還責罵姆納奇沒有攔阻他的兒子……”見老羅有些惱火,李軒不敢怠慢,一口氣把事情從頭到尾吐了個乾淨。
富拉爾基是斯拉夫人和色雷斯人的混血,雖然有些像後世的毛子一樣粗曠的性格,但也是一個能堅持原則的傢伙,老羅把他選作了西德克諾德的副手,這次出戰把他安排在後營主持紀律就是擔心姆納奇鎮不住場子,沒想到真的出了事情。
因為這個事情的責任並不在李軒身上,老羅沒衝李軒發火,而是聲音低沉的問道:“軒兄現在來找我,應該是希望我饒張家五郎一馬,沒錯吧?你比姆納奇他們先過來,說明事情還沒有解決,而是被你壓住了,對嗎?”
“是,三郎……”李軒抬頭看了看這個令人畏懼的羅姓長人,硬著頭皮說道:“我和杜老竇老幾位都認為本是自家人,不適合起衝突,又不想三郎你在前線分心,所以這個事情拖到了今天。”
不是他李軒膽小,實在是老羅一年多來殺了太多人,如今雖然沒穿盔甲還剛剛洗過澡,但那種殺伐果決帶著血腥的氣勢是很難遮掩的。
“軒兄怕我?”老羅有些好奇的問了句,隨後開口說道:“放心,事已至此,怒氣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只不過一切按照規矩來就可以了。”
李軒禁不住腹誹,昔年大唐的時候也少有這等悍將兇人吧?每次殺敵都是以萬做計數的。當然這種話是不好說出來的,只好打著哈哈說道:“三郎這身上的殺戮血氣還在,我這隻能揮刀子砍馬賊的身手當然承受不住了。只是……按規矩?”
自家的事自己又怎麼不知道?血氣煞氣殺氣之類說法,老羅當然能察覺得到,後世的普通殺豬佬還有一身煞氣呢,老羅攤開雙手瞧瞧,還是無奈的搖搖頭,自己這輩子是和殺戮扯不清的,乾脆不想。
“唐人營昔日有規矩吧?希爾凡起行之前,我也和所有人提過規矩,所以沒什麼必要多講,是非分明按規矩走就是了。”收起了臉上的怒氣,老羅倒是一臉的平靜。
他不是保姆,無法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