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離城門口還有百米之遙,奚利偉立馬叫住了陽雍。
為了安全起見,奚利偉決定下馬車先行上前打探一番。
走到近處,奚利偉見到兩個家丁模樣的人正在與城門守衛攀談,雙方看起來和顏悅色,相談甚歡。然而定睛一看,兩人身體捱得有些過於接近,重疊的身體在掩飾手部那不可名狀的動作。奚利偉錚錚看了一會,那兩人順利透過了。
這金錢到底能不能使鬼推磨,這個奚利偉恐怕不知道,但是現在這金錢至少是可以讓守衛開城門。
那出去的兩人是城中有名的大戶凌富凌員外的家僕,像是出城辦很重要的事情。關於凌家的事情,奚利偉是剛剛旁聽到的。本來那兩家僕進出城倒也不會引起他人注意,但是這兩城內抓捕逃犯,全程戒嚴的情況,他們還能進出自如,這點讓百姓們都頗為不滿。但是礙於凌家的財勢和官府的蠻橫,眾人也只是在私下怒罵而已。
且不論凌家那家僕究竟出城所辦何事,就是出城的銀子奚利偉也給不起。而且城門口貼有他的畫像,恐怕是即使有千金散盡,也換不回一張自由通行證。
“駕,駕,駕!”
就在奚利偉正仔細觀察虛實的時候,陽雍可是沒想那麼多,直接駕車就要出城。
“這個莽夫!”奚利偉看到陽雍的舉動心頭罵道,旋即找了一個角落躲藏起來。
陽雍典型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他一心只想著出城多買些草料。不然接下來這個冬給馬匹餓瘦了來年怕賣不出好價錢。
“站住!”守城官兵頭子把他認成了李霸,咋眼一看以為這人不就是那日拿鐵鍋沸水潑饒欽犯麼,立馬將他喝住,“來呀,將他給我拿下!”
“哎,哎,慢著慢著。頭兒,這人我認識,是陽雍啊!”旁邊一個兵急急忙忙上前道。幸好守城士兵之中還有人認得出陽雍,“頭兒,這廝是出了名的大孝子。咱老爺不是還親自登門褒獎過麼!”
“哦!這就是陽雍啊!”領頭官兵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其實壓根他就記不起來了。
但凡是一個壞透聊頭目,都不會去理會這些他們認為的極其無聊的好人好事的。但是作為一方的父母官而言,境界就不一樣了。那些肥得流油的官員總是要給百姓做出一副體恤民情,勤政愛民的姿態出來的,尤其喜愛塑造民間優秀傳統美德的榜樣,這也是一個值得誇耀的政績,不定哪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裡那就不得了了。
陽雍先前是感到一陣驚恐,在聽得有人為其辯解之後心頭的緊張情緒便舒展開來,笑吟吟地:“俺是出城運草料去的,俺那幾匹馬這個冬怕是要餓死咧!”
“既然是大人親定的大孝子,也算是個名人,你出去吧。”領頭官兵揮揮手道,“記得黑之前回城,城門關了過時不候!”
“一定!一定!”陽雍傻笑道,腦袋還一個勁地四處張望,想尋找奚利偉的身影。
奚利偉看著陽雍呆頭呆腦的樣子,“蠢貨!不要找我了,趕緊走!”奚利偉比劃著嘴,手腕瘋狂地往外甩,陽雍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自己一人出城去了。
看樣子這呆子還不算是無藥可救,望著陽雍遠去的身影,奚利偉眼眉舒緩,心境逐漸開闊。沒想到這陽雍還是挺有辦法的,反正等那個呆子回來還有好幾個時辰。奚利偉打算好好在城裡轉悠一下,也許還有意外的收穫也不一定。
前日日匆匆趕來宋州城,後又經歷生死劫難,奚利偉並沒有姑上好好看看這府城的樣貌。今日有大把的時間,不過還是得心行事才行,畢竟昨日這裡全城在搜捕他的行蹤。
這宋州城雖不是大都城,但是其繁榮程度也絲毫不亞於當時像洛陽這樣的國家政治軍事中心大城剩宋州城內阡陌交通,街道縱橫。街細長如枝葉脈絡,主幹道則是主脈,綿延數百里,望不到盡頭。
奚利偉行走在宋州大道上,兩側的百姓熙熙攘攘,人頭攢動,絡繹不絕。沿街有茶樓,酒館,當鋪,作坊。由遠及近,空曠處皆是攤販,販賣著各種雜貨。
“公子,公子,請留步!”一個老者將奚利偉攔住。
奚利偉收住歡實的腳步,定了定神。一名個頭不高,滿臉褶皺的老頭兒立在跟前。老頭卷著褲腿,穿一雙破爛布鞋。乾枯的雙腳,猶如這隨秋風飄落的幹葉。青灰布衫,藍白背心,左手掛一鈴鐺,右手執一桅帆,上書“詹半仙”,原來是一個算命的。
“公子不是本地人!”老者笑吟吟道,粗糙的嘴唇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
奚利偉沒有答話,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