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皇位傳給皇子麼?
一念及此,趙光義摩拳擦掌,熱血沸騰。
船頭,回望越來越遠的金陵城,李煜不禁黯然泣下,他扶著船舷。遙望金陵,漫聲吟道:“江南江北舊家鄉,三十年來夢一場。吳苑宮闈今冷落,廣陵臺殿已荒涼。雲籠遠岫愁千片,雨打歸舟淚萬行。兄弟四人三百口,不堪閒坐細思量”吟到後來,已是語不成聲。
“陛下
小周後輕輕走到他的面前,掀開蒙面的紗帷,那張比花解語、比玉、生奔的俏麗容顏,也已綴滿珠淚,夫妻二人握著手相對無言。
江水悠悠,船兒悠悠,心也悠悠,這一去,辭廟離國,再也回不得故土了,,
金陵很快就開放了城禁,眾多將領一致認為,金陵已沒有反抗勢力。也不具備反抗能力,儘快恢復正常。讓百姓安居樂業,有助於提升朝廷的威望,趙光義從善如流,立即答應了。
開放城禁,各位將軍才方便把他們搜刮來的財帛子女運出城去,送回汴梁受用,趙光義對此心知肚明。自也不會壞了這些驍將們的好事。
楊浩觀察了兩天,發現許多將領大模大樣地護送著車隊離開了金陵。並未受到什麼詰問,這才通知李聽風上路。他們這一行人卻也著實不少,二十幾輛大車,一百多人。楊浩親自護送,走在長街上時,恰與曹翰碰個正著。曹翰是曹彬手下一員大將,兇猛強悍,那一雙濃局就像墨染過一般,兇睛闊口,威武不凡。昨日他剛剛護送了幾十輛大車離城,不想今日正見到楊浩鬼鬼祟祟離開。
曹翰遠遠看見他,便是咧嘴一笑。待見到楊浩一行隊伍中還有不少女著,和身著男裝,體態輕盈纖細,分明便是年輕女子的書生,更是大樂。走到楊浩面前時,還向他挑了挑大指,無聲地贊他“好本事,許多武將都搶不過你!”
楊浩有點不好意思了,他臉蛋一紅。見曹翰一身甲冑,躍馬橫槍,身邊跟著長長的隊伍,兩人錯身相迎時,楊浩便勒住了馬,笑顏搭訕道:“曹將軍辛苦,這是去巡城麼?”
曹翰也勒住了坐騎,笑吟吟地叉手施禮道:“非也,某奉晉王千歲所命,征討江州去。”
楊浩詫異地道:“江州?江州還不肯降?”
“是啊!”
曹翰獰笑起來:“江州守軍已然得知李煜獻城投降,卻不肯歸順。如今整個唐國一十九州,就只剩下這一座倔城了,真真的不識時務,道我宋人之刀不利麼?”
楊浩有些不安地道:“曹將軍,唐軍據城不降,無關城中百姓,升斗小民麼,可憐的很,什麼事能由得他們自己做主呢?曹將軍威名赫赫。區區一座江州城定能馬到功成的,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還望曹將軍能體諒民間疾苦,城破之時,稍示寬恕之心,那必是福佑子孫的一件大功德。”
曹翰豁然大笑道:“楊大人果然是一介書生,滿口仁義道德。將軍功勳馬上得,全仗一口快刀罷了,李煜倒是信佛,心慈面軟,誰來佑他子孫了?神佛之道,我勸楊大人莫去信它。屠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就算世間真有神佛,曹翰修的也是阿修羅道,不殺何以立威?哈哈哈,楊大人此番收穫頗非,正忙著送回貴府吧?曹某不打擾了,告辭”
曹翰聽了楊浩的話,只當是個笑話,但是知道他是趙光義身邊紅人。卻也不敢得罪,言語十分客氣。說完了曹翰在馬上向他一抱拳,便領著大軍去了。
楊浩看著他的背影不禁喝然一嘆:“曹彬將軍已派人向趙匡胤去求恩旨了,卻不知聖旨幾時可至若是遲了,江州城破,恐怕又是一場殺孽。難怪”自後唐滅亡,終宋一朝。金陵不及蘇杭一帶富貴,直至明清才漸漸恢復元氣,各處的擄奪破壞實存是太嚴重了,東西破壞了可以復得,士仲商賈都殺光了、嚇跑了,再想復興談何容易”
江州沒有重兵把守,守將也不聞名,可是就是這樣一座孤立無援的城池,在整個江南一旗獨立,在唐主李煜稱臣投降之後,它的城頭依然飄揚著“唐”字大旗。
他們也知道自己是守不住江州的。可是依然守在這兒。川十生死只因為自己多年來食的是唐國俸祿。要盡一個仁”本份。
不識時務麼?是的。
忠肝義膽麼?是的。
他們是軍人,本有守土之責,但是此時堅守下去,他們將給所守土地上的百姓帶來一場死亡的厄運,可是誰又能責怪他們什麼?就算楊浩,也不能站在後世局外人的角度,去指摘他們什麼抗拒統一、多造殺孽人活著,總該有所堅持,站在他們的角度,他們是秉持忠義,寧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