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幾分寒意。
忽然,彷彿秋風突然驟急起來,風聲颯然,摩擦野草的聲音突然增大了十倍。
夜落訖若有所覺,猛一抬頭,就見四面八方驟然襲至的狼牙箭,已經像鐮刀劉草一般連人帶馬射倒了一大【pian】,人喊馬嘶聲這才倉促響起。
“埋伏,有埋伏!”
有人淒厲地大叫,叫聲隨即戛然而止。
“嗖嗖嗖!”
“噗噗噗!”
弓弦顫鳴,箭矢破空,利箭入肉的聲音伴隨著一聲聲斃命前的慘呼,使得整個隊伍頓時大亂。那一陣亂箭雨打殘荷一般,剎那功夫就放倒了一【pian】。
射箭的人站在道路兩側一箭之外的地方,草地上挖了能容人藏身的一個個坑洞,上面飾以枯黃的野草,望去毫無破綻,夜落訖的探馬刺候也並非全沿道路而行,可他們也並未探查一箭之外的地方,這時候,那些伏兵幽靈般地冒了出來,肆無忌憚地開弓射箭,用猛烈的箭雨收割著人命。
“啊!”有人正欲去摘舟牌,有人正欲跳下戰馬,可是轉瞬間就被利箭貫身,慘叫摔倒。
“散開,反撲!”
不等夜落訖下令,有經驗的將佐已大聲呼叫起來,這時他們才來得及摘下馬鞍旁的圓盾,撥馬向兩側射箭的伏兵猛衝過去,雪亮的鋼刀高擎於手中,只要給他們三息的時間,他們就能衝到那些弩手面前。
然而,隊形剛剛散開,南側兩三里地外的矮山密林中突然殺出了五路人馬,呈五個鍥形陣,錦芒畢露地刺向一條長蛇的甘州兵,看那模樣,他們想利用驟急的箭雨襲急打亂甘州軍的陣形,再用猛烈的衝鋒把他們截成數段,分而殲之。
“退……退退!”
阿里王子拔刀在手,護著夜落訖倉促向後退去,在這無遮無攔的草原上,驟逢敵襲,頃刻間就被射死了數百人馬,可是能被夜落訖帶到這兒的【士BING】,哪個不是身經百戰的漢子?憑著他們精湛的馬技、靈活的身手,人屍馬骸、圓盾皮甲的抵擋,他們總算撐過了這一波猛裂的攻擊,並且很快恢復了秩序,簇擁著夜落訖後陣變前陣急急逃去。
“嗚……”
“咚咚咚……”
號角與戰鼓齊鳴,斜刺裡又殺出一支騎兵,從南面山坡上俯衝而下,漫山遍野地截向他們的前方,當真如猛虎下山一般。那些夏州騎士驅馬如飛,且弛且射,一旦進入六十步之內的距離,他們立即收弓拔刀,踏直了馬鐙,吶喊著衝上來肉搏。
一個急急驅馬迎敵的甘州兵首當其衝,被那衝在最前的夏州將領一刀連盾帶人劈成了兩半。隨即他磕馬提韁,戰馬再衝,刀光一閃,又是一顆人頭沖天而起,那人躍馬揚刀,濺得滿臉鮮血,顯得異常猙獰,正是夏州守將拓拔昊風。
利箭破空生嘯,兵刃耀日生輝,這場短促的伏擊戰打了只有短短一柱香的時間,卻是戰果顯赫,遺於地上的屍體至少一千多具。回訖兵若不是這一路行來總是敵軍在後,向前疾逃已形成了他們的慣性思維,也不會落得這麼悽慘。
可他們怎能想到他們急如星火的這般行軍速度,前邊居然有人早早的做好了埋伏?
“鳴金!不要追了!”
張崇巍翻開一具屍體認真看了看,緩緩直起腰來吩咐道,鳴金聲立刻響了起來,訓練有素的夏州兵立即停止了追擊。
“張將軍,怎麼不追了?”拓拔昊風快馬急馳到張崇巍身邊,一挺腰躍下馬,大聲問道。
張崇巍沉聲道:“咱們伏擊的這些人不是接州兵,他們是回訖人,嘿!想不到夜落訖這麼快就逃過來了,既然他也來趟混水了,這事兒還是先稟報種大人再做定奪吧,不可莽撞。”
夜落訖倉促中伏不敢戀戰,眼見退路被切斷,只好慌不擇路,沿三岔路的最後一條向北的道路急急行了下去,一路疾逃,眼看將羽一座谷前,就見前方一路兵馬急急馳來。
夜落訖一見不由面色如土,絕望地道:“此處竟然還有一支伏兵?這……必……嗯?且慢,他們……他們的形色怎麼如此狼狽?”
對面而來的乃是李繼筠的綏州兵,李繼筠壯志在胸,本想效仿楊浩來個奇襲夏州,想不到种放那個不知兵的書呆子根本沒在夏州等他去攻城耀威、等他去借宋國討逆之事煽動夏州城中的拓拔貴族們造反,种放居然主動出兵,與他結結實實地打了一場野戰。
李繼筠一敗塗地,再敗還是塗地,塗來塗去,就變成了他在前面跑,种放在後面追,李繼筠被种放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如今逃到二狼口